近些時日,地球上異常頻發,前段時間,海邊的某個國家掀起了巨大的海嘯,將一個城市淹沒;白天的時日變短,夜晚占據了三分之二的時辰;台風頻發,火山也有躁動的征兆。
這些都隻是自然的地理現象,更多的異化物開始在地球上誕生而出。聯邦還有行動局連軸轉去處理問題,一些偏遠的小國卻是對自己國家中的異象完全無能為力。
異化催生悲劇,悲劇堆砌異化。二者便是在這樣互相影響的情況下,變得愈發難以收拾。而這樣的變化也是在告訴眾人,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會有人留下來嗎?”一些高層的悲觀者忍不住道:“他……隻是要利用月球晉升,不至於要將我們全部毀滅吧?”
“是啊,”有膽怯者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也是出生在地球的,地球上還有他創建的真知會,他日後還是要回來的,總不會就待在月亮上,不吃也不穿吧?”
瑪佩爾內心怎樣想的這群人聽不見,但她麵上還是維持住了行動局新領袖的穩重,她平靜道:“你們應該知道,像他現在這種等級的人,一些對於人類來說是常理的事,對他而言,已不再是必須。我們可以將他視作另一種存在來看……祂是怎麼思考的,非我等可以揣測。”
會議座上的其他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過了好一會,才有人慢慢發言道:“那位……我是說,那位‘時間’的閣下,她有什麼說法嗎?”
瑪佩爾撫了撫頭,她道:“那位目光深遠,她的想法,豈是我們能衡量的?”
有人就怒了起來,他一拍桌麵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我們該如何做?就這樣等著?”
瑪佩爾冷冷地看著他們,她不知道過去謝利局長是如何應對他們的,可現在,她能從這群最頂尖層麵上的人類身上看到的是,與其他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恐慌。
縱使再怎麼精英,他們也還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這群人身上也同樣有異化,可他們到底都不是像那群人一樣的怪物,他們更多傾向的是政客,腦子裡思考的,也是用政客的方式。
瑪佩爾看了其中一人一眼。她想起了之前局長暗地裡插手的那次總統選拔的事件,暗中感歎了一下道:“維護現今地球上的秩序,這就是我們該做的。你們彆忘了,那位真知會的首領能給我們帶來毀滅,神秘的時間的司掌者就更不用說了。”
“你們懼怕月亮上的那人,”她冷冷道:“也同樣要懼怕那位‘時間之主’。你們都有自己的智慧,應該知曉,有些人沒有給你們帶來威脅,不是你們認為她可以被冒犯的因由。更不要說,我們現今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有人打圓場道:“我們也隻是太擔憂了……這段時間地球實在是遭受了太多災難,前有異星,後有月球。所有人都有一個閾值,過了就會失措。”
瑪佩爾歎道:“我想你們不必那麼憂慮,我們與那位‘時間之主’打過數次交道,她不是那種會任由事情劃向深淵的人……”
一道緊急的通訊聯通起來。為首者將之打開,虛擬的屏幕跳出來,裡麵是一張焦急萬分的臉:“不好了,希利瓦斯先生!政府的總部被攻入了!”
“什麼!”為首的人驀然站起,他厲聲道:“怎麼回事?”
瑪佩爾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屏幕上的那人滿臉是汗,還有塵埃與傷口的痕跡,他大聲道:“有人闖進了密庫中,那裡麵……裡麵是……”
瑪佩爾也“蹭”地站了起來,她接下了他的話:“是‘信息封鎖’!”
會議桌上的人眼前就是一黑。“不可能!”為首的右邊人道:“‘信息封鎖’是地球上最關鍵的一件遺物,它的防守也是最嚴密的,甚至還有禁忌級的防護!”
屏幕中的人臉色很難看:“是‘禁忌’!是新的‘禁忌’!真知會的‘羊首’!”
“他做了什麼?”瑪佩爾扶住桌麵道。
“‘信息封鎖’,”屏幕中那人咽了咽口水:“被帶走了!”
“他要做什麼?!”政府的統領者神色鐵青:“現在外界情況怎麼樣?”
屏幕中人道:“目前還沒有動亂,但是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
統領者吼聲道:“去追捕他!哪怕付出再多,也要讓他嘗到代價!”
瑪佩爾頭疼地揉揉太陽穴:“還真是什麼都湊在一起,是特意選得這個時間麼?你到底想做什麼,真知會的‘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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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看著月亮。月亮又與之前不同了,那棵黑色的大樹已經完全褪去了從前的嶙峋乾枯,它就好像是一道巨型的星空之樹,將月球當做了暫時的土壤,利用其跨越過一道天墊,成為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電子幽靈從域外回來的時候,從外圍那裡一掃而過,它見到了,那個人依舊還在巨樹的樹乾上,但他也不是從前那般可怖扭曲的模樣了,相反,他的身體從枯瘦變得修長飽滿,臉龐柔潤起來,滿頭的發絲也變得根根皎潔,他依舊還是裸著的,但已不能說是怪物,而是一件尚待完成的完美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