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請息怒,雲玲她隻是關心則亂,少主就看在她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兒上,饒她一次吧。”雲十二趕緊替雲玲求情,再這樣下去,雲玲絕對會因玄力反噬重傷的。
她不過是青階中段,還未步入巔峰,怎能抵擋少主紫階的龐大力量?
雲玲渾身的神經高度緊繃,貝齒死死咬住唇瓣,從五臟六腑升起的血腥味,漫上她的喉嚨,一絲殷紅色的液體從口腔裡滑出,無聲地落了下來。
雲井辰冷傲一笑,火紅的衣袖淩空一擺,那股沉重的威壓也在這一瞬間散去。
雲玲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身上的黑色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濕,即使狼狽至此,她心底依舊沒有一絲怨恨,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重新跪好,“屬下謝少主不殺之恩。”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此刻的身體情況有多糟糕,她體內的玄力混亂不堪,五臟六腑各有損傷,一張小臉白得好似鋪了一層厚厚的粉底,有些駭人。
“本尊不喜歡聽到任何人說她的不是,懂嗎?”雲井辰抿唇笑開,隻是那風情萬種的笑容裡,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漠與冰涼。
哪怕是自幼跟隨在他身邊的雲玲,一時頭腦發熱唾棄、鄙視了淩若夕,也難逃他的責罰。
這樣的怒火來得太過突然,雲井辰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按理說,一個是他多年來的手下,一個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女人,除了六年前的一夜春宵,除了一個兒子,他們二人再無其他瓜葛,他為何要生氣?
心頭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雲井辰冷靜下來,不禁為自己方才動了殺意的舉動感到心驚。
他低垂著眼瞼,細長的睫毛微微撲閃著,嫵媚如妖的麵容沐浴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不開口,雲十二與雲玲更是不敢隨便出聲,整個廳內外的氣氛,凝重得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雲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跪在地上調整內息,時不時用餘光偷偷瞄著屋內緘默不語的紅衣男子,卻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思考什麼。
許久後,雲井辰臉色驀地一沉,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峻拔的身影霍地站起。
“少主?”雲十二驚訝地喚了一聲,眼前一抹紅影快如疾風,瞬間閃過,下一秒,寬敞的大廳,竟隻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站在一旁,他奇怪地眨眨眼睛。
少主呢?
整片皇城早已陷入安靜的夜幕之中,背麵深山,樹椏蔥綠,月光下,隻影婆娑。
淩若夕自打見著了北寧帝後,就一直好吃好喝的被伺候著,距離她的刑期還有兩日,但她卻絲毫沒有麵臨死亡的恐懼,盤膝坐在稻草堆上,運著玄力衝擊著被封的筋脈,折斷的四肢早已被接上,隻是傷口依舊紅腫、淤青。
一絲絲微弱的氣流在體內艱難地運轉著,每流動一下,都能帶起身體的抽痛,宛如一根根細針不停紮著筋脈,那滋味,饒是淩若夕自認意誌堅定,也免不了滲出一身的冷汗。
忽地,牢籠外石牆上騰騰燃燒的火把微微搖曳幾下,緊閉的雙目驀地睜開,寒潭般深邃冰冷的眸子直直看向左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