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白崇拜地看向自己的娘親,朝她豎起拇指,“娘親果然是最厲害的。”
“走吧。”淩若夕看也沒看四周的行人一眼,帶著兒子這逛逛那瞧瞧,她悠然閒適的模樣,反倒是讓這些百姓紛紛鬆了口氣,原來這傳說中的煞神也不是這麼可怕嘛,雖然冷了點,但比起他們幻想中暴虐、殘忍的模樣倒是好了不少,絕對能稱作平易近人。
剛從一件小店裡走出,淩若夕的眼眸驀地定格在前方街頭某個有些熟悉的人影上。
那是……
“娘親?”淩小白茫然地抬起頭,不明白怎麼娘親會忽然間停下不走了,順著淩若夕的眼神看去,瞧見的不過是一名衣著樸素,毫無修為的普通婦女,他眨巴幾下眼睛,剛要再問,淩若夕卻一把抱起他,腳下運起玄力,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她敏捷的身影一瞬便穿梭過人群,疾如閃電,阻擋在婦女的麵前,素色的華衣衣訣凜凜,墨發飛揚。
“啊!”婦女明顯被突然冒出的人嚇了一跳,手臂一鬆,懷裡的包袱落到了地上,一支名貴的藍金白玉簪子從包袱裡掉了出來,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的光暈。
淩若夕危險的眯起眼,視線緩慢下移,如果她沒有記錯,在本尊殘留的記憶裡,這件首飾,似乎是大夫人的所有物。
原本僅僅隻是猜測,但現在她已對這婦女的身份徹底了然。
“你是……你是……”婦女麵色慘白的指著淩若夕,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人物般,身體不自覺地抖動著。
“娘親又不是壞人,也不會吃人,大嬸,你能不能彆這麼害怕?”淩小白靠在淩若夕的懷中,略帶不滿地說道。
“大小姐!”婦女終是認出了淩若夕的身份,驚呼一聲,膝蓋一軟,眼看著就要跪倒。
“跟我來。”淩若夕隨手揮了揮衣袖,一股龐大的氣流托住了婦女正欲跪下的膝蓋,任由她如何用力,竟無法再朝下移動半分。
離去前,她不忘彎腰將地上掉落的簪子撿起,細長的睫毛下,眸光森冷如刀,反手將簪子收入袖中,她看也沒看身後的婦女,抬腳就往佇立在街頭的客棧走去,若是這女人不傻,就該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婦女猶豫了幾秒,終是咬牙,跟了上去。
“娘親,她是誰?寶寶沒有見過。”淩小白輕輕扯住淩若夕的衣襟,好奇地問道。
“一個故人。”她涼涼回了一句,走入客棧,要了一間客房。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小二送上茶點後,便飛一般衝了出去,將空間留給明顯有話要說的二人。
淩若夕隨手拉開桌旁的長凳,將淩小白放到地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咕嚕咕嚕滑入杯盞的聲響,在婦女聽來,猶如地獄的死亡預告,她膽戰心驚地站在淩若夕跟前,手指不安地在胸前搓動著,隨著房間裡沉默的氣氛蔓延開來,她臉上的冷汗也不自覺滑了下來,一滴一滴,浸濕了衣襟,但她卻連擦也不敢擦。
什麼時候大小姐竟有了這麼可怕的氣勢?
婦女緊抿住嘴唇,抖動的身體好似在風中被淩虐的落葉,看上去分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