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總覺得這個名字莫名的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那……好吧,等明日天亮,我差人送你們出宮。”南宮玉眸光一暗,縱然心頭再多不舍,再多不願,也不好再強留她,隻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不必,我今晚就會離開,無需派人護送。”淩若夕再次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若是大張旗鼓派人護送,隻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可不想在離去時,受到南宮歸海的追殺。
一個久居高位的當權者,一旦尊嚴受到挑釁,誰也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悄悄離去是最好的方法。
“就這麼著急離去嗎?”南宮玉苦笑道,眉宇黯淡。
“南宮叔叔你放心吧,等寶寶和娘親救出小黑,一定會來看望你的。”淩小白拍著胸口,給出了承諾,他還沒有成功撮合娘親和叔叔的婚事呢,未來一定還有見麵的機會。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符合他心目中繼父人選的目標,他才不會輕易放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南宮玉即使再不甘,也隻能妥協,他艱難地擠出一抹笑,提議道:“今晚我在花園設宴,替你們送行。”
淩若夕剛想回絕,卻對上他那雙隱含祈求的眸子,心尖一動,勉強答應下來,“好。”
入夜,朦朧的月光將整個皇城籠罩在內,仿佛為它增添了一個淡黃色的保護罩,月光斑駁地穿過花園的枝椏,灑落在草地上,一地清輝。
坐落在禦花園角落的石雕涼亭外,宮燈閃爍,從四角亭沿垂落一席海藍色的帳幔,景色如夢似幻。
禦膳房早早就備好了宵夜,送入涼亭中,南宮玉下令散去四周的禦林軍,隻留下阿大和阿二兩人在遠方守衛,身著一件月牙白的名貴錦緞,墨發如雲,正倚坐在石凳上,獨自飲酒。
他孤身一人坐在亭中,身影帶著幾分落寞。
淩若夕打包好行李,牽著淩小白從鳳儀宮走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你來了……”南宮玉聽到腳步聲,抬眸輕笑,隻是那笑卻暗藏著萬千苦楚。
“恩。”淩若夕淡漠地應了一聲,撩袍坐下,淩小白緊了緊背上的巨大包袱,蹬蹬地爬上石凳,自顧自地享用著桌上的菜肴。
“我原本以為你會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南宮玉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可是現在,卻要道彆了……”
他至今仍舊記得,那日在客棧的大堂裡,他在人潮中,一眼就看見了她,不惜拋棄矜持,主動搭訕,卻遭到她的冷漠對待。
似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了幾分:“當日確實是我孟浪了,那樣的見麵,可不是登徒子嗎?”
淩若夕緘默不語,比起南宮玉顯而易見的不舍,她的心卻連一絲波動也沒有。
“我不知道你的來曆,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更不知你將要去何方,可是,若夕姑娘,在雪域的這段日子,我是真的把你當作了朋友,若你有難,我定會全力相助。”他一字一字緩慢說道,眸光堅定如石,“雖說我現在的處境如履薄冰,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在南詔境內,隻要我還是皇帝,就會傾儘全力護你們母子平安。”
“比起我,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南宮歸海現在恐怕已對你起疑,在羽翼未豐時,韜光隱晦是唯一的選擇。”淩若夕冷哼一聲,“隻有磨利了武器,等待適當時機,才能將敵人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