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沉,一號山穀後方不足五千米的距離,一座被白雲環繞的斷壁懸崖孤零零坐落在此處,站在下方眺望山巔,一眼望不到儘頭,這座巍峨、龐大的山峰,正是淩若夕被雲玲弄下來時的地方,而此時,本該是夜深人靜的時辰,借著天空上隱隱約約的月光,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緩慢的朝下移動。
一條牢固的繩索從山巔向懸崖下方拋下,雖然有百米長的長度,卻難以抵達山腳,而是懸掛在半空中,繩索的中央,一道小小的人影正在吃力的朝下趴著,短短的雙腿在這峭壁上小心翼翼的探索,尋找著能夠下腳的空隙。
“呼!真累。”淩小白單手抓住峭壁上一個凸起的石塊,另一隻手迅速擦拭掉臉上的汗珠,紅潤的麵頰,此刻多了一分狼狽,一分慘白。
越是往下,身側的氣溫越是低得嚇人,即使淩小白在出發前,特地給自己多添加了一件棉襖,但仍舊被這涼風給吹得四肢冰冷,唇齒打顫。
“吱吱吱!”趴在他肩頭的黑狼,古怪的叫了兩聲,為他打氣加油。
他們從昨天就開始朝懸崖下爬去,可這都快一天一夜了,卻連下方的影子也看不到,隻有白雲繚繞。
“該死的,等小爺找到了娘親,一定要讓那幫混蛋付出代價,要不是他們,小爺乾嘛大半夜不睡美容覺,跑到這裡來尋人?”淩小白越想越生氣,對雲玲等人是徹底的恨上,連帶著導致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雲井辰,他也不自覺遷怒上了。
“吱吱!”要說狠話,還是等找到女魔頭再說吧,黑狼揮了揮爪子,一巴掌拍到了淩小白的臉蛋上,然後,毛茸茸的爪子指指下方,似乎在告訴他,快點下去。
“真冷,手都凍僵了。”淩小白幽怨的看了眼自己紅腫到有些發紫的雙手上,尤其是指尖,早已被這陡峭的山壁磨出了許多細小的傷痕,看上去血跡斑斑,有些嚇人。
黑狼人性化的拍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
“你說娘親真的在下麵麼?小爺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淩小白遲疑的嘟嚷道,要不是他當時放心不下娘親,從山洞中趕到戰鬥現場,捕捉到雲玲和四長老離開的身影,急忙讓黑狼幫忙追上去,雖然跟丟了,但至少他弄清楚了雲玲的目的,他趕到時,雲玲已和四長老離開,這附近唯一能夠傷害到娘親性命的,似乎隻有這地方。
淩小白之所以知道,正是因為他身邊帶著一隻萬事通的魔寵,雖然兩人的種族跨越甚大,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流,雖然多半是雞同鴨講。
黑狼當時載著淩小白飛上山巔,在地上,他敏銳的留意到了懸崖邊緣的空地上,多出的類似爬行過後留下的痕跡,為了下到懸崖下邊弄清楚淩若夕究竟在不在這裡,淩小白極其不舍的拿出銀子,買了這根強勁的繩索。
在短暫的休息過後,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自己的攀岩大業,雙手在這凜冽的寒風中,微微發抖,一個個血泡不間斷的出現。
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往日賣萌的小男孩,此刻仿佛渾身帶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決然與堅定,一身氣勢,與平日完全不一樣。
因為他知道,在娘親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必須要做到堅強,要用儘方法,將他的娘親給找回來,而不是一味的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