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夕漫不經心的笑道:“如果不是因為愛,你乾嘛這麼在意他?他擁有的,你都想得到,甚至為了他,不惜引我上鉤,我明白,我理解,有多愛,就有多恨,相愛相殺嘛,我們都懂的。”
懂你妹!
雲井寒氣得一張臉迅速漲紅,手臂想要伸出,去搖晃她的衣襟,告訴她,她在胡說八道,奈何,左手剛剛動彈一下,立即牽扯到那可怕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來,讓雲井寒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臉色,立馬蒼白下去。
“唔。”他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淩若夕嘖嘖的咂吧咂吧嘴唇:“就算被我猜中,你也沒必要這麼緊張,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兄弟相愛,又礙於三綱五常,隻能用彼此傷害來掩蓋真相,哎,你也是個可憐人啊。”
臥槽!
雲井寒硬生生被她逼得丟掉了節操,一口老血驀地從肝臟裡騰升起來,噗的噴出了他的嘴唇。
“我真的很同情他。”暗水抽了抽嘴角,看向雲井寒的目光充滿了各種憐憫與同情。
“同感。”壯漢幾不可查的點點頭,甚至連分貝也下意識壓低了幾分,唯恐這話傳入淩若夕的耳中。
淩若夕逗弄了他幾句後,戲謔的神色瞬間化作正經:“雲井寒,你與雲井辰之間的恩恩怨怨,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殺他也好,要折磨他也好,我都不在乎,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牽扯到這盤局裡,現在的下場是你自找的。”
“嗬,我算錯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低估了你的能耐。”雲井寒淒淒的苦笑道,“我輸了,我認!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他猛地閉上了雙眼,安靜的等待著死神的鐮刀斬落下來。
千錯萬錯,他錯在不該招惹上她!不該引她入局。
淩若夕緩緩拂袖站起,墨色的袖袍,淩空揮下,一抹銀針,咻地刺入他的眉心,手段十分利落。
他死了,死在了一個他以為毫無能耐的女人手裡,雲井寒有些後悔,正如她最後所說的,早知今日,他當初就斷不該引她入局,白白引來這種下場。
什麼時候對大哥升起了嫉妒?雲井寒已經記不清了,在他懂事後,便有無數人明裡暗裡的談論著,他和大哥懸殊的待遇,他起初並不明白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什麼叫做嫡、庶之分。
他隻是在看見爹爹溫柔的抱著大哥時,會想要分走一絲關懷,哪怕隻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詢問與關心也好,但給他的,永遠是爹爹冷漠轉身的背影。
她起初不懂,可是,在六歲時,從練功房裡出來,他卻聽見了幾名門人低聲談論的聲音,他們說,他的出生隻是一場意外,是大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趁著爹爹練功時,偷偷在他的茶水中下藥,這才有了自己。
於是,他懂了,為什麼他出生後,就未曾見過自己的娘親,未曾得到過爹爹的注視。
那時,他一個人偷偷的躲在房間裡哭,是大哥發現了他,他安慰自己,抱著自己,哄了自己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