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我跪在這裡,什麼時候真的知道錯了,知道悔改了,再起來。”淩若夕這次是怒到了極致,她氣的不是淩小白去儲秀宮這件事,而是他大晚上的,離開寢宮,卻沒有告訴她。
是,在這個宮裡,他的安全不需要操心,但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做任何事之前,知會她一聲是他的義務和責任。
她不希望淩小白有朝一日,變得肆意妄為,這些不該有的品性,她得一一替他掰回來,讓他知道,有些錯是不能夠犯第二次的。
淩若夕苦澀的閉上眼,不忍去看直挺挺跪在麵前的兒子,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血脈,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在乎,最親密的親人,懲罰他,她的心也會痛,也會疼。
但就算再痛苦,她還得繼續這麼做。
隻有讓他真的知道,他錯了,下一次,他才會有所顧忌,才會記憶深刻。
這麼想著,她邁開了雙腿動身走入內室,整個過程,她連一個眼神也沒往淩小白的身上撇去。
等到腳步聲消失,淩小白才吸了吸鼻子,小臉苦哈哈的擰成一團。
為毛娘親就懲罰他一個人?明明他還有同犯的。
黑狼特同情的看著他,在心底不住搖頭,哎,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果然是真理啊。
這一晚,淩小白完全是在搓衣板上度過的,到後半夜時,他的身體已然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幾下後,就倒在地上,累到睡著了。
沒過多久淩若夕就走出內室,眸光複雜的看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兒子,終究還是沒忍心讓他在地板上度過一夜,可就這麼放過他,她又擔心他還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於是,她隻取來了一張毛毯,蓋在他的身上,確保他不會受涼後,便由他去了。
當第二天淩小白睜開雙眼,看到的不是他平時睡的大床,而是這冰冷的地板,他心裡的委屈如黃河之水,驀地翻湧、奔騰。
他隻有一個念頭,娘親不疼他了!
禦膳房的太監大清早就做好了豐盛的食物,一盆熱騰騰的燕窩粥,被他們送到寢宮,淩若夕和淩小白分彆對坐在圓桌旁,距離隔得很遠,不似以前,挨在一起用膳。
淩小白也沒有和平時一樣,在吃飯時,和她說話,他倔強的保持著沉默,心裡還惦記著自己被遺忘在地板上一晚上這件事,滿肚子的怨氣讓他不想主動和淩若夕示好,第一回,對她生了氣,他埋著頭,迅速的將碗裡的燕窩粥喝掉,然後默默的跳下椅子,抱著黑狼準備離開。
“去哪兒?”淩若夕沉聲問道,神色依舊淡漠,好似沒把他發脾氣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認為這事有多嚴重。
淩小白的玻璃心又被重重劃上了一刀,他咬住唇瓣,頭也不回的開口:“寶寶去訓練。”
說完,他也不等淩若夕回應,自顧自的邁開雙腿,跨出了門檻,黑狼趴在他的肩膀上,特無奈的瞅瞅裡麵貌似淡定的女人,再看看一個人獨自生悶氣的小少爺,心裡極其感慨。
真不知道他們這鬥氣得鬥到什麼時候。
淩若夕緩緩收回視線,淩小白的乖巧和懂事,讓她心頭泛酸,她知道,昨天晚上她的懲罰是有些過了,可她隻是希望能夠讓他知道教訓,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