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看池照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李一寒站在離他倆五六米遠的地方,這個距離足夠讓他看清楚戚源在和誰說話,卻不足以讓他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李一寒身邊有兩個地中海男人,正在對著他侃侃而談,李一寒看似在認真聽著他們說的話,其實視線正時不時的往戚源那裡飄。
一個長相俊美、氣質優雅的男人走過來,看著李一寒的樣子,他玩味的挑了挑眉。
隨著李一寒的視線看過去,那裡有兩個人,一個是常家新上任的總經理,另一個是李一寒剛認的養子。
兩位地中海終於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見李家家主溫和的對他們點了點頭,頓時心情變好,覺得他果然是個可造之材,然後,他倆就高高興興的去找下一個可以荼毒的年輕人了。
他倆走了之後,唐思則走到李一寒身邊,“你的養子好像對常清很感興趣,你不去看看?”
李一寒抬眸看了看好友,然後又若無其事般垂下了眼睛,“說幾句話而已。”
“不信就算了,”唐思則笑了兩聲,笑聲中的意味不怎麼明了,“反正常清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我記得他最近新換的口味就是這種年輕有朝氣的小男生。這樣也好,到時候常總經理就比你小一輩了,在談判桌上,你可以用輩分來壓他。”
李一寒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思則微微一笑,“親兒子都不一定聽你的話,更彆說一個養子。看他的樣子,好像對常清挺有好感,敢對常清有彆的想法,你這位養子不簡單啊。”
李一寒視線又落到戚源身上,此時常清已經走了,他頓了頓,又拿起一盤蛋糕,繼續挖著吃。聽到好友的話,李一寒什麼都沒回應。
他總不能告訴唐思則,戚源看上的不是常清,而是他自己吧。
見他不回答自己,唐思則以為自己說中了,他又要開口,卻聽到李一寒說,“不簡單?他是我見過心思最簡單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李一寒目光平靜,語氣平鋪直敘,就像在談論天氣一般,這麼稀鬆平常的態度,顯示李一寒是認真的,他真的認為戚源心思很簡單。
唐思則:“……”
幾個月不見,李一寒腦子是不是瓦特了,連他都能看出來,那個戚源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他剛才明明就是在和常清暗中調情啊!
唐思則把自己的看法說了,李一寒卻擰眉看著他,“你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
……
到底眼睛出毛病的人是誰啊!
唐思則怒了,他放下話,“等著,我這就證明給你看。”
李一寒性向如何,外界都不清楚,而唐思則是妥妥的gay,而且還是一位純1,他抬腳向戚源走過去,李一寒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跟過去,想把他拽回來。
唐思則走得快,沒幾步就到了池照身邊,彼時池照剛剛放下已經被他光速消滅的蛋糕平盤,他覺得有點噎,四下找了找,手邊就隻有一杯常清拿過來的紅酒。
一想到常清這個人背地裡有多壞,他就不想跟常清扯上任何關係,他嫌棄的把酒杯推到一邊,打算去旁邊找侍應生要杯低度數的酒。
此時,唐思則來到了他麵前,侍應生正好經過,他順手從托盤上拿了兩杯雞尾酒下來,這種酒顏色很好看,是像馬卡龍一樣的淡粉色,托盤上就剩兩個杯子了,唐思則和池照同時伸手,結果唐思則把兩杯酒都拿走了。
池照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中,唐思則見狀,露出一個親和的笑容,然後把那杯袖珍精致的雞尾酒遞給了池照。
池照乖巧道謝,唐思則勾著唇角,剛要跟他碰杯,就聽到——
噸噸噸。
三口,杯子空了,隻剩下孤零零的薄荷葉躺在杯底。
唐思則:“……”
這種酒沒什麼酒味,但是甜甜的,有點像果汁,池照挺喜歡,一杯沒喝夠,他轉過身,把剛剛那杯被他嫌棄的紅酒拿起來,“你還喝嗎?這杯我沒碰過,要不咱倆換換?”
唐思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頭一次見到有在酒會裡跟陌生人換酒喝的,僵了兩秒,他點點頭,池照見狀,立刻開心的笑起來,他把紅酒杯塞到唐思則手裡,然後拿過那杯雞尾酒。
又是三聲乾脆的噸噸噸,池照喝飽了,對他矜持的笑笑,然後轉身去另一排餐桌上找好吃的了。
唐思則:“……”
李一寒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兩三個站在一起的女人擋住了他,所以池照沒發現他就在附近,唐思則端著那杯紅酒,木著一張臉走回來,他看了看李一寒,後者仍然是平時那樣冷著臉,不過淡淡的抿著唇角,而且唇角時不時的就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