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檢查過以後, 確定祁煜暘已經沒事了,再次趕來的手下去給祁煜暘辦了出院手續。
手下去辦手續,祁煜暘本人則坐在病床上,慢慢的扣襯衫上的扣子。同時,一雙深沉的眼睛時不時就要往池照這裡掃一眼。
穿好衣服,他走到池照身邊,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再度恢複, 池照默默仰頭, 看向對方。
“跟我回家嗎?”
睡了一個好覺, 又吃了一頓飽飯, 現在祁煜暘的氣色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他用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一般富有磁性的嗓音詢問這個問題, 差點就把池照忽悠了進去,不過想了一秒,池照還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見狀,祁煜暘也不生氣, 他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好, 那我跟你回家。”
……
池照現在住的公寓裡倒是有兩個房間, 可另一個房間已經很久都沒有收拾過,床上還擺了一堆其他的東西。回到家裡, 池照剛要按密碼, 他皺了皺眉, 轉頭看向祁煜暘,後者安靜的等在他身邊,那模樣,彆提有多乖巧,就跟一條乖乖等著主人開門的大狗一樣。
如果祁煜暘是狗,那他的品種一定是德國牧羊犬,看著乖,實際上一口能把人的胳膊扯下來。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池照隱秘的勾了一下唇角,然後打開了門。
“客房有點亂,你自己收拾一下,湊合住幾天吧。”
這是委婉的告訴祁煜暘,讓他覺得病差不多好了就離開的意思,但祁煜暘就跟沒聽見一樣,他走到客房看了看,然後又走回來,對著正在換鞋的池照說道:“這裡離你太遠了,我睡不著。”
自從知道池照已經發現了自己和其他人比不正常的地方,祁煜暘乾脆就放飛自我了,以前還會遮掩,現在全都大喇喇的說出來,甚至還把自己的病症當成了一種對付池照的手段。
就比如現在,池照不明就裡的問他:“以前你和我也是住在兩個房間裡,那時候你怎麼就睡得著?”
祁煜暘垂下眼睛,聲音變低了很多,“因為以前,你沒有拋棄過我。”
池照:“……”
係統:“……”
清晰地聽到自己腦內傳來一聲“艸”,池照複雜的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還有點想笑。他壓了壓亂七八糟的心思,將注意力又重新轉移到祁煜暘身上:“那你想住在哪裡,我這兒就隻有兩間臥室。”
祁煜暘的眼神往主臥瞟了瞟。
池照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抿了抿唇,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既不拒絕、也不答應,那就是還沒下定決心。祁煜暘無聲的向前走了兩步,慢慢抬起胳膊,用自己的大手,輕輕牽住池照的手指。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去碰池照的手心,可就是這樣,池照的心才如同被一把小刷子輕輕的刷了一下一樣,又麻又癢的感覺傳達到心底,池照轉身便走,隻留下兩個字漂浮在空氣中,“隨你。”
背對著池照,祁煜暘露出了一個小心思得逞一般的笑容。
係統很氣憤。
【他就是在套路你啊!什麼睡不著,什麼被拋棄,那都是為了住進你房間的說辭,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跳進了他的套路!】
池照默然無語,他一直不回答,係統也覺得納悶,然後,它就聽了一下池照此時的心神。
緊接著,係統驚悚了。
【你明知道這是套路也要鑽?!你到底想乾什麼?!】
這個問題,不用池照回答,係統自己就能想明白,短暫的沉默了三秒,係統異常悲憤的遁走了。
連句話都不想再和池照說。
池照:“……”
原本池照今天是該去拍戲的,他跟導演請了兩天假,讓他們先去拍其他人的鏡頭,導演以為他是被網上的風言風語弄得焦頭爛額,沒想到他是要照顧病人,於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讓他休假兩天。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祁煜暘微微一愣,“傳到網上去了嗎?”
池照把手機扔給他,讓他自己看。
這件事的熱度還在持續發酵,因為當事人一直都沒來澄清或者肯定,網上罵戰不斷,一共兩撥人,一撥相信事實的,另一撥死活都不相信薛清是gay的。
事發的時候祁煜暘已經暈了,沒法做決斷,所以嘉魚文化內部的高層們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最後把所有爆料照片裡帶祁煜暘正臉的都撤掉了,剩下的都是一個背影,至於薛清有沒有露正臉,他們不想管,也沒法管。熱度已經上來了,如果此時把薛清的照片也撤掉,肯定會引起民眾的謾罵。
祁煜暘看了很長時間,他始終沒有發表意見,從他的神情中也看不出來他有沒有生氣或者感覺棘手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祁煜暘才抬起頭,神色莫名的問道:“你打算回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