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回應嗎?”
白沙問身邊的嬴塵。
嬴塵作為機甲師中的首席,在通訊科技方麵的造詣也是隊伍中首屈一指的。他想儘各種方法加強信號傳輸器的性能,但救援信息是發出去了,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不僅是他,隊伍裡的其他人也是一樣。
現在重點已經不是死去的那幾個聯邦學生了,而是已經陷入昏迷的岑月淮。她皺著眉,牙關緊閉,眼角隱隱滲出嚇人的血紅色。其實之前她醒過一次,醒來後就開始瘋狂地攻擊身邊所有的人,無論怎麼誰叫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反應。最後是紀雅隻能把她五花大綁,趁著她的精神體溜出來之前把她給打暈。
不止是岑月淮,緊接著隊伍裡還有三三兩兩的成員出現了類似症狀。有岑月淮的前車之鑒,大家早有準備,但現在需要救治的傷員還是在不斷增多。
“他們是什麼情況?中毒了?”西諾皺著眉問紀雅,“你以前有見過類似的症狀嗎?”
“沒有。”紀雅看著那些陷入昏迷的人,感覺有些邪門,“我們甚至還沒搞清楚這玩意兒會不會傳染。”
“岑月淮今天早晨起來的狀況就不對勁。你們還記得嗎?”俞言輕聲說道,“雖然那時候她的體檢數據一切正常……但我更傾向於,致病因素已經在她身體裡隱藏很久了,隻是那時候沒能檢查出來。”
西諾:“不僅僅是她。早上起來的時候,我也覺得有些不舒服,還覺得是昨晚沒有休息好……”說著,西諾突然感覺到一陣脫力,有什麼涼涼的液體從自己的鼻腔裡淌了出來。一摸果然是血。他胡亂地把那些血跡擦乾,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和岑月淮一樣也中招了,隻是病程不同而已。”
他遲早也會變得像岑月淮那樣。
“這算什麼?聯邦對帝國人的秘密武器?”白沙不可思議地說道,“有這種東西,他們怎麼不早拿出來用用?”
紀雅握住了武器:“是每個人都中招了嗎?”
俞言:“不確定。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什麼感覺,到現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毒素?還是什麼病毒?
突然,他們身後傳來學生的驚叫和一聲隼類的唳鳴。隻見人群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雪白的大隼,它看起來十分焦躁不安,憤怒地撲扇翅膀,掀飛了幾台附近的機甲。滿天的黃沙中,它那雙鮮紅的眼睛顯得格外詭異。
“是岑月淮的精神體——”
“快阻止它!”
精神體暴走是非常危險的事,不僅僅是對其他人,對岑月淮自己也是一樣的。如果任這隻白隼飛走,岑月淮的大腦遲早會因為失去精神體而衰竭。
兩個用金屬鞭的學生操控著鞭子纏上白隼的翅膀,然後把鞭身繞機甲臂兩圈,反身用力,以拔河的姿勢把已經半騰空的白隼往地麵上拉。
白沙看著眼前的亂象,嘖了一聲,從地上撿起岑月淮的弓箭,搭箭上弦,對準空中不斷嘶鳴著的白隼,同時悄悄放出自己的一股精神力——精神力纏繞在白隼周身的瞬間,它就跟卸了力般突然顫抖了一瞬。白沙打商量的語氣和它說道:
“要麼我射穿你的兩隻翅膀讓你飛不了,要麼給我安分一點回去。你自己看著選。”
西諾有些驚訝,正打算說些什麼,就見那隻白隼瞬間認慫,縮起自己的翅膀,消散在原地。
西諾:“……這也行?”
白沙鬆了口氣:“我也就是試試。看來岑月淮現在是處於狂化狀態,但不是一點意識都沒有。能溝通還算是件好事。”
這出亂子讓整支隊伍如臨大敵。好在之後也沒再有什麼精神體飛出來,可見還是岑月淮比較特殊。畢竟她也是最先發病的一個,或許是精神體本就不穩定的緣故。
主力隊員們商量一番後,決定讓還清醒的隊員們帶著已經昏迷的隊員,沿著他們來的路線返程,回到場地的入口處。
然而,隊伍還沒走出多遠,他們前方的沙地就開始泛起漣漪,窸窣的聲音從前方的地平線向他們腳底蔓延。
是他們之前遇見過的機械蛇。銀白色的軀體時不時在流動的沙塵中顯露出來。
白沙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機械蛇,拔出自己的孤光,點了幾個人,說:“你們跟我一起做前鋒,剩下的人跟上。”
“咳咳……”西諾輕輕咳嗽兩聲,他又摸了把自己的臉,發現臉頰有些發燙。從他開始出現異常起,他就在悄悄地記錄自己的症狀,估算自己還剩多少清醒的時間。他想為隊伍貢獻儘量多的戰鬥力。於是,他強忍住喉間的癢意,打開隊伍頻道說,“殿下,讓我也一起做前鋒吧。”
白沙:“你還撐得住嗎?”
“撐得住。”西諾回答。
幾乎所有清醒的主力隊員都衝進了蛇群中。
麵對這種機械造物,最理想的攻擊方式是使用破甲武器,然後用電磁類子彈去攻擊缺口。他們的破甲彈數量有限,而電磁炮的蓄能時間不斷,因此他們必須相互配合,抓住合適的時機才能將機械蛇一擊斃命。
考慮到默契性,白沙乾脆把主力隊員們根據之前五五團體賽的陣容分配,清理前方和兩個側麵的機械蛇。剩餘的隊員緊跟其後。
巨蛇翻騰,揚起通天的沙塵。腳底踩著的沙子也一會兒下陷一會兒滿溢出來,他們走得深一腳淺一腳,仿佛在湍急的深水中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