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種田文的極品小姑(二)(1 / 2)

陸溪想也不想的反對道:“不行, 媽這件事你彆管了,我自己會處理。”

她可不想把事情鬨得那樣大,那樣難以收場。

既然對方不喜歡她, 把她當成牛皮膏藥,那就不當這個牛皮膏藥了,她又不想惹人冷眼, 惹人閒話。

女兒的態度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此時, 飯桌上的人, 除了兩個小的, 大人們俱是停下吃飯的東西, 看向陸溪一眼。

陸大和何氏頓了一下, 又覺得小妹又媽和爸操心, 她想法又一會兒一個樣, 輪不到他們插手,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多吃幾塊肉呢。

下筷子晚了, 肉可就沒了!

於是兩人繼續埋頭苦吃。

陸建雄和陸秀英對視一眼,也覺得陸溪隻是心裡彆扭, 害羞, 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呢。

陸秀英就說:“得了吧你,在家裡還跟我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要我說, 好男人你可不能等,那些小妖精們一個塞一個眼睛毒辣, 一個不留神, 你看上的就是彆人的人了。聽媽的, 看上了趙知青, 趕緊下手彆猶豫。”

陸溪:“……”

她以前到底表現得多饑渴啊……

想來一時半會兒沒法說服他們了, 總不能說,她一夜之間大徹大悟,就不愛了,不求了吧?

陸秀英很疼她這個女兒,一舉一動都萬分留意,陸溪表現得太過反常是不行的。無法,陸溪隻好破罐子破摔,一隻手拿起碗,同時說:“也沒什麼,就是我又看上彆人了。我忽然覺得趙知青也不是很好看,我又看不上他了。”

陸秀英:“……”

陸建雄:“……”

這下子,就連埋頭扒飯的兩個小的,也停下來了。

大娃是女娃,二娃是男娃。二娃七八歲,年紀小,不是很懂大人的事情,但大娃十歲了,鄉村的孩子早熟,平日裡乾活多,聽的事情也多。所以大娃知道,她小姑又花心了。

前今天,大娃去洗衣服的時候,還看到小姑在河邊,拿著一捧花往河裡扔花瓣,嘴裡念叨著什麼:他愛我,他不愛我。

神神叨叨的。

大娃覺得,小姑就是閒的。

她這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可怎麼才好?

大娃還記得,以前小姑子還說過,班上的男同學也好看,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大娃不明白流著鼻涕的小男孩哪裡好看的,但小姑就很著迷。

現在大娃知道了,隻要是好看的,小姑都愛。

陸秀英一顆心偏到心眼裡了,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女兒有什麼問題,又問道:“這一次看上哪個知青?隔壁棗莊聽說來了一批新的,你是不是看上了?”

村子裡的糙漢子們,彆說女兒看不上,就是陸秀英自己也舍不得女兒嫁給個泥腿子,跟自己一樣從地裡扒食,這麼大把歲數了,天天風裡來雨裡去的和老天搶收,看天吃飯。

在陸秀英看來,她女兒是頂頂好的人才,是十裡八鄉最俊秀的閨女,讀過書,長得好,性格也好,乖巧又聽話。濾鏡長得不止兩米八,嫁給什麼人不行啊。所以當下,她隻把目標往城裡來的知青身上想。

陸溪差點嗆著了,她眼珠一轉,含糊道:“誒呀我先不說,反正這事我自己解決。我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說不定後天又喜歡彆人了呢?”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她當是地裡的蘿卜,逮著哪個好看拔哪個嗎?

陸建雄板著臉道:“女兒家家,說這些不怕人笑話。”

話音剛落,被他的悍婆娘狠狠拍了一巴掌,陸秀英凶惡的看著他:“笑話什麼笑話?溪溪說得沒有錯!趁著年輕,多挑挑,不然看走眼了怎麼辦?這樣好,我就覺得趙知青也不像個好人,一天天和彆的女知青眉來眼去的,嫁過去指不定管不住呢。”

剛剛還說趙知青好,現在順著陸溪的話,又說他不好了。

陸溪從未見過如此護短的娘,當下感動得熱淚盈眶。這樣一來,她就不用費儘心思掩藏自己了,不管她做出什麼舉動,反正在她親娘那裡,總能自己腦補成對的事情。

沒辦法,濾鏡太厚了。

心滿意足吃完了一段飯,陸溪在院子裡走走消食。

大娃悄悄跑過來,遞給陸溪一個冰涼的東西,悄聲道:“小姑,給。”

什麼玩意兒?

陸溪低頭一看,發現手掌心裡躺著一塊深紅色的鵝卵石。

送給她的?

陸溪慈祥的看她一眼,道謝道:“送給小姑的?謝謝你啊。”

大娃卻搖搖頭,一臉嚴肅道:“小姑你不會賴賬吧?這是你讓我找來的。你說要把紅色的石頭削成心形,然後在上麵寫下你和趙知青的名字,這樣你們的愛情就永垂不朽了。你說過我找到了,就給我一塊麥芽糖,你要賴賬,我……我以後都不幫你乾活了!”

聲音委屈,看上去緊繃著,隨時能哭出來的樣子。

陸溪嘴角一抽,“呸”了一聲,然後把鵝卵石扔了。

“什麼破玩意兒?我才不要呢。不許你把這件事到處說!”

陸溪罵罵咧咧,想起之前乾的事情,不禁臉皮一熱。

雖然鵝卵石不要了,但也沒賴賬,給大娃一塊麥芽糖,把她打發出去。

小孩子拿到糖,開心得跟什麼似的,一蹦一跳的走開了。

陸溪看了一下自己的糖罐子,發現還有不少糖,然後又把二娃叫來,也給他分了一塊。

打發走孩子後,陸溪把房間的門關起來,自己思量。

在陸家,陸溪的房間是僅次於主屋最好的那間房。

屋子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不管是采光還是大小,都是很好的。就連陸大和何氏的房子,都沒她這個敞亮。

她的房間擺著一張書桌,書桌和床用一道碎花的布當成簾子隔開。裡頭靠窗的是她的床,靠門的是書桌,靠牆的是衣櫃。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但是在鄉裡,很難找到一個姑娘的臥室像她這麼齊全,這麼好的。

不僅如此,那書桌上還擺滿了課本。陸溪稍微翻看了一下,發現從小學到高中的課本,都有。課外書倒不多,想來是沒有餘力再買了。哪怕陸秀英再疼女兒,家裡的經濟條件擺在這兒。

原主的成績還可以,如果學校沒有關停的話,上大學不一定,上大專應該是穩了。在這個年代,大專是很吃香的。

陸溪打開抽屜,看到抽屜裡一支黑金色的鋼筆被原主用一塊藍布,小心細致的包起來,珍而重之,一看就很珍視。

鋼筆在這個年代,也是很珍貴的物件,而這物件,一般都代表著知識分子和地位,更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原主讀過書,但也沒有用過這麼好的鋼筆,很顯然,這一支鋼筆不是原主的東西。

陸溪扶著額頭,稍微的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前因後果。

這是趙慶宇的鋼筆。

趙慶宇把原主從池塘裡救出來後,原主一顆心全掛在他身上了。趙慶宇的一舉一動,在原主這裡,都能解釋成彆的意思,都能看成是對自己的不一般。

她給趙慶宇送東西,但都被趙慶宇給退了回來。

也就是上次,原主給趙慶宇送了些從山上挖來的山貨,趙慶宇連山貨帶著籃子,原封不動還回來。

這支鋼筆,就是趙慶宇踏進陸家時落下的。

但原主不知道哇。

她還以為是趙慶宇故意落下來,是要送給她的,當下喜不自勝,臉色轉陰為晴,把這支鋼筆當成定情信物保管起來,仔細的保管著,隻等著兩人喜結連理時,拿出來用。

這就是個誤會。

後來,這支筆被當成了原主偷盜的罪名,趙慶宇拿回自己的鋼筆,把她數落一通,說她不知檢點,行為不端,羞於與她為伍雲雲。

然後原主的名聲就更加的臭了。

總之,這是一樁滿是孽緣的官司。

陸溪歎了口氣,打算等明天就把鋼筆給人還回去。她又不會對著鋼筆花癡,物歸原主,省了日後很多麻煩,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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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家裡那隻公雞就開始打鳴。陸溪煩躁的裹著被子,捂住耳朵,打了個滾繼續睡。

家裡沒有人來吵她睡覺。

陸秀英和陸建雄早就醒了,然後開始安排一天的活計。

何氏在廚房裡烙餅,給陸溪留了一份,然後剩下的都拿走,等著中午吃午飯。

餅不是白麵餅,裡麵加了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榆樹皮,有磨碎的麥麩,總之有什麼加什麼。要想吃白麵的?做夢去吧!一年到頭,也就隻有過年那會兒能吃得上,平日裡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

何氏盯著鍋上夾雜著各種雜物的麵餅,麵上忽然顯現出點難過來,因為想起了昨天那段好吃的飯。

小姑子的手藝真好啊,要是讓她來做飯,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餅烙好吃了?

不不,這不能行。

要是讓婆婆知道,該罵她偷懶了。

何氏咬咬牙,控製自己不再想那味道。

在昨天以前,她還覺得自己是個會做飯的媳婦,可現在她這點自信就沒有了。

何氏深深歎口氣,然後把餅裝好,叫上自己的男人,一家子往田壟間走去。

而此時,陸溪也已經醒了。

她醒得不算晚,但陸家的人實在太勤奮了,為了多賺點工分,那是真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陸溪呆坐了一會兒,一張臉因為壓在涼席上,出現點紅痕,看上去呆呆的。

好一會兒,她拍拍臉才清醒過來。

用冰涼的冷水洗漱,又吃了大嫂給她留下來的早餐,陸溪這才恢複點精神氣。

鄉間蚊子多,現在又是夏季,蚊蟲很多,陸溪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穩。脖子和手臂上,都出現一點紅色的斑點,那是被蚊子咬出來的痕跡。

這裡是買不到蚊香的,陸溪受不了蚊蟲的噙咬,打算等下出去找點艾草回來,把房間熏一熏,這樣晚上會好過點。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得去把趙慶宇的鋼筆還了。

陸溪對著家裡已經斑駁的水銀鏡梳頭發。她沒有像原主那樣,編兩條麻花辮,而是辮起了魚骨辮,最後在發尾收住,一頭黑發垂在身後,看上去明豔又清新。

挎上一個竹籃,拿上鋼筆,陸溪就出門去了。

考慮到這個時候趙慶宇應該不在知青點宿舍,陸溪就乾脆往知青食堂去等著趙慶宇。

反正中午他總是要回來吃飯的,她守株待兔總沒錯。

陸溪俏生生的站在那兒,也不說話,一張俏臉比平時更冷,路過有人看她,要取笑兩聲說她又來黏著趙知青,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溪給瞪了回去。

她那雙眼,黑白分明,看著彆人的時候眼神很是專注。她柔和,就顯得神情,她生氣,就顯得犀利。而此時的陸溪,勢必對這些取笑她的人沒什麼好臉色的。一張臉怒氣騰騰,劍拔弩張,誰來瞪誰,十分彪悍。

路過的村民們嘀嘀咕咕幾聲,暗道不愧是陸秀英的女兒。一飆飆一窩,把陸秀英那潑婦勁兒學了個十成十,誰敢惹她?

把人都給瞪走後,陸溪的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坐在一顆青色石頭上,掰著柳條,無所事事的打發時間。

一邊思考著要怎麼給家裡弄點錢來改善生活,一邊思考著等下見到趙慶宇要說些什麼。

陸溪心裡掐著時間點,終於等來了下工來吃飯的知青們。

原主這些天來和趙慶宇糾纏不休,早就已經是知青點的名人了,一看到她,沒有人不認識。

隻不過,今天的陸溪好像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她的眼神不再像牛皮糖一樣,總是忘趙慶宇的臉上黏著,也不再矯揉造作,捏著嗓子說話。

她眉目清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清,一樣的容貌,隻是眼神變了,就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那些扛著工具來吃飯的知青本來想起哄的,可是看到她淡漠的神色,和一副冷若冰霜的臉,集體噤聲了。

趙慶宇的兄弟拽了一下他的衣擺,意有所指的看向陸溪使了個顏色,眼神說不出的猥瑣,還大笑了幾聲,滿是揶揄。

“你看,她又來找你了。那籃子不知道有什麼,上次是山貨,這一次是什麼呢?”

“聽說她家昨天殺雞,那香味飄得十裡遠,今天還聽見鄉親們說起呢。慶宇,也讓我們享享口福唄。”

桃花債的正主趙慶宇卻沒有那種好心情,他沉下一張臉來,遠遠看見陸溪就不想走了。

他果真停下來,對陸溪的不厭煩已經達到了極點。

乾了半天的活,已經又累又餓了,偏偏又遇見這個纏人鬼。

趙慶宇沉下臉來,不回答同伴的問,隻低聲道:“我不去飯堂了,你們幫我打點饅頭回來,我回去洗個澡。”

說完,也不解釋什麼,轉身就走。

他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往陸溪身上瞥一下,仿佛身後有鬼在追似的,走得十分迅速。

陸溪瞧見他遠走的背影,本想追上來的,但她不想浪費體力,就把目光落在趙慶宇的朋友們身上。

“你們和趙慶宇趙知青認識。”陸溪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她早就把趙慶宇身邊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和哪些人交好呢?甚至為了討好趙慶宇,就連他身邊的朋友也一並討好了。這幾個男的,沒少收她好處。

幾人都不好意思了,畢竟趙慶宇是當著她的麵逃跑的,這樣的冷待,不管是哪個臉皮厚的姑娘都受不了。

哪怕趙慶宇是他們的朋友,此時也不由得替陸溪趕到尷尬起來。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支支吾吾對著陸溪說:“那個……剛才他不是看到你就跑的,他隻是……嗯,隻是拉肚子了,所以跑了。”

陸溪:“……”

這拙劣的借口還不如不找呢。

陸溪沒什麼表情,沒聽到似的,把竹籃裡的鋼筆掏出來。

在她掀開藍布的時候,幾人不自覺的看了一下竹籃,裡麵是空的。

難道她不是來給趙慶宇送吃的嗎?

正疑惑著,陸溪遞出那支黑金色的鋼筆,說道:“這是趙知青之前去我家落下的東西,我給他還回來了。麻煩你們幫我轉交一下,我有事,先走了。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實在不好意思。”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什麼表情,挎著自己的小竹籃離開了。

她的一條魚骨辮在身後一翹一翹,說不出的好看。

今天的陸溪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但具體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大概就是眼神冷淡了一些,和人不自覺的劃開距離,讓人不敢靠近。由之前一個黏糊的小姑娘,變成了一朵清冷自持的高嶺之花。

有人盯著她的背影,紅了臉。忽然感覺到,陸溪這算不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雖然……雖然其他人都說,是陸溪死纏爛打趙知青的,可是她那麼好看的一個姑娘,趙慶宇不要,可以給他們啊!他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