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秦書淮的妻子,趙芃不得已隻能跟著秦書淮回到齊國。但才剛入齊國國境,趙芃就被人毒死了。
死了三次,如今醒來,趙芃已經記不大清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隻記得她跟著秦書淮回了齊國,然後秦書淮把她毒死了。
是的,是秦書淮毒死的她,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隻記得自己拚命掙紮,而秦書淮把她抱在懷裡,帶著甜味的□□被他灌進她的嘴裡,她掙紮,她打他,然而他卻隻是顫抖著,將她抱在懷裡,俊朗的麵容上滿是絕望,他死死壓住她的動作,讓□□滾入她喉間,哭著道:“芃芃,不疼的,喝了就不疼了。”
“芃芃,彆怪我。好好上路,好好去吧……”
她不想死,她也忘了自己為什麼不想死,但她深深記得,那時候她不想死,於是她死命推著他。可他一貫那麼順著她一個人,卻真的一點都沒放手,讓她死了。
趙芃死得不甘心。
她還掛念著自己那還在奪嫡之爭中的弟弟趙鈺,還沒過過一天安心日子。可能執念太深,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叫做“薑漪”的女將軍,這個女將軍是齊國名將薑誠的女兒,在齊國頗有聲望。她還沒適應自己這個叫薑漪的身份,她就再次見到了秦書淮。
秦書淮是來娶她的。
而此時距離趙芃死去,還不到四個月。
於是趙芃就明白了,秦書淮為什麼要殺她了。她死了,秦書淮才能正大光明在齊國娶一個高門貴女,才能在齊國站穩腳跟。
對此趙芃很感慨,突然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這個人還不錯?
此時已經是在成親的路上了,趙芃沒有辦法,隻能成親當天就開始裝病,這病一裝三年,秦書淮也很配合,三年都沒來問過她的死活。兩人雖然一個在內院,一個在外院,竟然就整整三年裡沒見過麵。
這三年,秦書淮在齊國混得風生水起,以軍功立命,拿到了整個北方軍權。而趙芃就默默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就琢磨著等哪一天趙鈺那邊安穩了,她趕緊跑回北燕去。
結果趙鈺才剛剛登基沒多久,她的人手也才規劃好,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作為薑漪的趙芃在院子裡吃葡萄,就被一群突然衝進來黑衣人捅死了……
這次趙芃死得莫名其妙,她懷著對真相的探究之心,再一次……活了過來。
一睜眼,趙芃發現自己成為了齊國丞相的女兒,董婉怡。
而且,此時董婉怡已經和秦書淮有了婚約,而秦書淮的前嶽父薑家也已經敗落,秦書淮成為了當朝手握重兵的王爺。
於是趙芃又明白了薑漪是怎麼死的了……
嶽父沒有用了,這個媳婦兒還留著乾嘛?要趕緊娶下一個有用的啊!
趙芃總結了一下,秦書淮有毒,當他老婆必然不得好死。
於是趙芃在結婚前一天,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打算翻牆逃婚,一路逃到北燕去找正在清理朝堂、鏟除異己的趙鈺。結果這位嬌小姐體質太差,爬牆爬到一半就不行了,手上一個打滑,她摔了下來,摔成了半身殘疾……
但是她與秦書淮屬於政治聯姻,哪怕是半身殘疾,秦書淮也把她娶回了家,然後照舊放在後院養著。
雖然半身不遂,但趙芃還是很堅強,依舊在四處打聽消息,重新經營自己的小勢力,但是畢竟已經癱瘓了,這一次趙芃所能做得很有限,好在她深謀遠慮,天天擔心著什麼時候又死了,於是每天就努力存錢,然後在院子裡,埋了一大箱銀票……
畢竟,董婉怡她爹貪汙太厲害,其他沒有,就錢特彆多。
趙芃的想法是很正確的,果不其然,兩年後的一天,她吃著水晶蝦餃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感覺和她十九歲死那次,一模一樣。
她立刻判斷出來,有毒。
可是來不及了,她要死了。
趙芃崩潰了,她第一次這麼想掐死一個人,想不顧儀態對一個人破口大罵。
你要給彆人挪位子你休了我啊?!每一次你都殺了我,有意思嗎?!!
於是趙芃死的時候反複向上天祈求。
她不要嫁給秦書淮。
不要嫁給秦書淮!
絕對絕對,不要再嫁秦書淮了!!
趙芃不知道她的祈求有沒有效果,她腦子裡還有點亂,原身的記憶還沒有太理清楚。
旁邊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喚:“夫人,您好些了嗎?”
夫人?
哦對。
趙芃想起來,這個身份叫秦芃,也是個公主。這個人和她有點像,同樣都是不受寵的母妃生下來的孩子,可她們不太一樣的就是,趙芃雖然生得卑微,卻仍舊一步一步謀劃把自己拚成了最受寵的公主。而這個秦芃就……
真不受寵到了最後。
性格唯唯諾諾,除了一張臉以外沒有任何讓人看得起的地方。好在這張臉彌補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缺點,十五歲嫁給了宣武候的世子衛煬。誰知道成親當天,衛煬就被派到戰場上去,然後就掛了。
衛家那一戰近乎全滅,隻留下一個十四歲的衛衍。一個隻有十四歲少年的門庭,所有人都以為衛家的榮光也就到此為止,於是衛家的女人自殺的自殺,改嫁的改嫁,也就剩下了衛老太君以及秦芃,秦芃是個溫順的性子,丈夫死了,她分毫沒有改嫁的念頭,反而是主動去了護國寺去修佛,說是給衛煬祈福。
一修修了十年,衛家大起大落,衛衍一路廝殺拚搏,終於讓衛家重獲榮光。
而秦芃也用了十年時間,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座行走的牌坊。
趙芃總算理清楚了現在的狀態,她心裡舒了口氣,隨後感覺十分欣喜。
很好,這一次,秦書淮再也沒有理由娶她了吧?!!不用太早死,如今趙鈺那邊大概也安穩了,她找好機會,給趙鈺寫信,隻要趙鈺信了她是趙芃,她就立刻回北燕!
未來很美好,趙芃心裡十分歡喜,她輕咳了一聲,收回了思緒,抬起頭,看了一眼問她話的人,那是秦芃的陪嫁丫鬟,春素。
秦芃染了風寒,昨夜高燒了一夜,就是春素和秋素兩個人陪著。
此刻看見趙芃麵色不太好看,秋素有些焦急道:“不行,夫人,我還是去叫大夫吧。”
“不必了。”趙芃抬手阻止了兩人:“給我點水,我緩緩吧。”
春素應聲去倒了水,秋素揉了帕子,有些焦慮道:“夫人,有病就要看,您總怕給人添麻煩,過去在宮裡這樣,在為衛家這樣,如今到了……”
“四公主殿下!”
秋素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低喝,那人似乎十分焦急:“四公主殿下可在?!”
四公主這個稱呼,在場的人已經近十年沒有聽過了。春素和秋素交換了一個眼神,趙芃也冷了臉色。
外麵人見裡麵靜著,便急促道:“四公主,老奴董尤,奉娘娘之命前來!”
一聽這話,三人呆了呆,趙芃立刻反應過來,這個董尤的確是秦芃生母淑美人的貼身太監。
宮廷之中這樣的狀況從不簡單,趙芃立刻道:“進來。”
秋素連忙開了門,董尤立刻閃身進來,秋素將門關上,董尤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大氅,他將大氅打開,懷裡竟是抱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
那個孩子在董尤懷裡瑟瑟發抖,一看見那孩子的模樣,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
趙芃豁然起身,震驚出聲:“你怎麼把他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