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陸祐點頭,秦芃放下心來:“那就這樣做,秦書淮那邊有我,我會提前讓人也埋伏在鬼哭林,倒是你隻要把位置埋伏在靠河邊的位置,不要太拚命就好。”
“小姐放心。”陸祐應下來:“此事我會妥善辦好。”
“嗯。”秦芃笑了笑,抬頭看向陸祐,卻是發現了一件事:“你在秦書淮手下這麼久,卻沒對他用尊稱?”
陸祐抿抿唇,神色鄭重,秦芃有些疑惑,為什麼陸祐突然就換了一副神色,陸祐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終於道:“小姐死後,我去追查了這件事。”
“哦?”
秦芃毫不意外,若是陸祐沒有追查,那才叫有鬼。
然而追查的結果似乎讓陸祐十分不喜,他垂著眼眸,言語中帶著冷意:“是秦書淮的人做的。”
秦芃沒說話,她喝了口茶,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陸祐有些詫異:“小姐知道?”
“猜出來了,”秦芃眼神平靜:“當年他娶我便也隻是為了薑家在北邊的勢力,薑家倒了,還留著我做什麼?”
“可他也……他也不能如此啊!”
陸祐憤怒出聲來:“您也是名正言順嫁給他的妻子,他怎麼能如此對您!”
“有什麼不能的?”秦芃聽著陸祐的話,笑出聲來,看著陸祐,眼中帶著溫柔。那溫柔仿佛是被時光洗禮過,帶了曆經世事的蒼涼。
“小祐,對於有些人而言,為了權勢,沒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當年秦書淮愛趙芃嗎?
愛過的吧。
秦芃帶著微笑,回想起來,至少在趙芃死的時候,秦書淮死死抱著她痛哭流涕,那時候秦書淮的眼淚是真的。
他應該是愛過她的,可是對於這個人來說,愛情和權勢相比,大概不值一提。愛著的人,他仍舊能一麵哭泣一麵將□□送下去,更何況是薑漪、董婉怡這些就隻有一個名分,麵都沒怎麼見過的陌生女人?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死後成為薑漪時,她還是恨著秦書淮的,總想著要報仇,所以還特意將陸祐送過去安插了一批人在他身邊。
可是再死了兩次,重生到現在,她對秦書淮,居然就隻剩下了那麼點回憶和憐憫。
沒有多大的恨,談不上什麼愛,就感覺是個陌生人,她知道他對權勢的渴望,理解他對權勢的追求,從而心生憐憫。
多可憐的人啊,一輩子都搭在這上麵了。
沒有了太大的恨,也就沒什麼執著,一心隻想著逃離齊國,趕緊回家。
雖然北燕對她也沒有多好,可是她弟弟,她唯一的親人,還在北燕等著她。
將最後一口茶抿儘,她站起身來,將春素叫進來。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秦芃抬手穿上大氅,同陸祐道:“我如今住在衛家,日後來找我,就到衛家大門前的柳樹下留個記號,我們就逢五的日子,這個時辰,在這裡見就好。”
陸祐點點頭,秦芃提步走出去,走到門口,秦芃突然想起來:“你這胭脂是為誰買的?真有喜歡的姑娘了?”
“沒……”陸祐漲紅了臉,慌忙低下頭去。秦芃也沒再多問,出門去,徑直道:“去淮安王府。”
“主子……”春素有些緊張:“您如今這是怎麼了?以往見著男子都要躲起來,今個兒見了方才那位公子就算了,還要見淮安王,這……”
“春素,”秦芃靠在馬車上,抱著暖爐,閉眼假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換個稱呼叫我嗎?”
春素有些茫然,秦芃慢慢道:“如果要好好活下去,之前的秦芃,是不行的。”
“春素,你要明白,”秦芃慢慢睜眼:“如今,我已經是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