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妙清師太(2 / 2)

虛河露出一臉無法想像樣,其幸災樂禍態度,看的虛一手癢。

師兄跟師傅同是不著調的性子,他多年來深有體會,沒理的,繼續悠然閒適的邁著步子,直到師兄好奇的問是哪個姑娘那個女修如此厲害,誘他破了戒,越扯越遠時,才警告的瞥了對方一眼。

“清閒過頭?”

虛河這下是真笑出聲,亦突兀的唉聲歎氣,“唉,咋會呢,就是……”想了想,最後還是將聽到的說了出來,“佛宗有意吞並我們禪寺,慧靜師叔那脾氣你是知道的,不可能應允這事,後佛宗護院長老,那位德心尊者提了個意見。”

“什麼意見?”虛一好奇問。

是什麼樣的意見能讓佛宗歇掉吞並心思?

“既然壯大是為了根本,也為了追求大道佛法,不兵戎相見最好的辦法,便是咱們禪寺以客親長老身份進駐佛宗授課法緣佛理……”

客親長老進駐?

這擺明著空手套白狼呀。

虛一哪能聽不出隱於好聽話下的真實主意,冷哼,“算盤倒是精的很,真當咱們寺裡無人?”

隨著話出,清雋的眉眼已如初春寒峭般冷凝,一雙眸子也來得比平時要淺淡無波,卻又泛了層幽色波光,暗邃深遠的同時,亦透出隱於淡漠心性下,那份彆於表麵的疏狂一麵,讓瞧著他的虛河,頭疼的想起師傅的叮嚀。

他這師弟,可比他還……

虛河忙安撫,“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慧靜師叔不會想到嗎?況且慧靜師叔的性子是不會任這種事發生的,你想想……”

兩人邊說邊走間,不知不覺的到了議事大殿附近,而巧的是,談論多日無果的議事完散會的眾大佬們,亦是在這當口走了出來。

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能出現在這兒的大佬,哪一個不是修為高深又眼神好使的老妖怪,登時矜持的點頭示意,算是打上了招呼,賣了個好。

於是師兄弟倆,就這麼一路點頭或依佛禮做揖的,直到視線所及,迎麵走來一名體格高大,氣場讓人難以忽視的佛修,與其身後一名亦步亦趨,身形偏為嬌小,扮相尼姑的師太時,虛河那張即便不笑也有笑意的麵龐,神色淡了幾分。

“來了,祝你好運。”

虛一:“……”說什麼呢。

慧靜師叔修的是金剛法體,人也相比常人來得高大威猛,站在人群中,完全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師兄弟倆立即上前揖禮,異口同聲道:“師叔。”

至於麵對妙清師太時,則是挺直了身,各自朝對方點了個頭,喚了聲‘師太’,算是過了招呼。

以修真輩份而言,兩人和妙清師太是同輩,但以修為論,卻是對方長輩,可因彼此不是非同門同宗派係弟子,比起前者,後者來得適用,所以師兄弟倆這般,算是給了對方極大的麵子。

但這樣的給臉,落在妙清師太眼裡,可謂打臉了。

虛一是她辛苦懷胎十月後生下來的孩子,即便當年自己因為一己之私拋棄了對方,但在她眼裡,兒子就是兒子,就是她做出不可理喻的事,這點還是不會為此有所改變。

因這樣的思維存在,根深蒂固,也執拗著,但見親兒子對自己這麼冷淡,妙清師太如何能開心?

乍見時的喜悅消失的一乾二淨,心頭陡升不快。

而這份不快,瞧見對方眉庭開闊,儼然元陽已失時,完全崩不住麵上神情,大驚失色急掠過去,就想近看是不是眼花所致。

“孩子你元……”

她的話聲,隨著慧靜抬手布下的禁製消了音,隻於裡頭人得以聽見,可就是這般,還是讓支楞著耳朵的人,聽了一半,懷疑了一半。

在諸多狐疑視線望過來時,虛一已是退了一大步,避開生母遽然伸出來的手,聲音不帶情感,甚至略顯冷淡道:“師太情緒過激了。”

“你這孩子怎麼跟娘說話的?我生下你就是讓你這麼忤逆的?枉費你跟著慧靜學佛,都學到背上,我……”妙清師太張口,便是一股腦兒噴發她的不滿,直到一道重咳響起,威壓罩頂,整個人如被堵住唇舌口鼻,呼不過氣來時,才止住了嘴。

“在你拋棄他那一刻起,你倆母子緣分已儘,何來忤逆之言,彆給臉還蹬鼻子不要臉了。”走過來的慧靜,一句話說的直白也不客氣,聲重意沉間,也不忘提醒。

“瞧瞧這兒是什麼地方,過了腦子再出口。”

“你……”

不知道是太了解妙清師太為人,抑或純粹不想惹眼讓人看笑話,慧靜一道禁聲咒下去,又以空間法則術法禁錮了她張牙舞爪的行為,讓她表象跟正常人一樣,笑意盎然的立在那兒,可實際上,就隻剩下一雙眼珠子能動,及氣得哆嗦直震顫的身子。

天地間,瞬間安靜。

虛一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熟悉的利害。

這貌似……

那日,某人氣到無法冷靜,張牙舞爪的,被他禁聲又束縛,然後……氣紅了一張俏臉。

“虛一。”慧靜喚。

虛一拉回心思,正色應聲,“弟子在。”

“元陽之事好好解決,免得為此毀了自身根基。”慧靜當然看出虛一元陽已失,可這種事總歸是個人私密事,不管所為如何,結果已出,問,也隻是讓說的人尷尬,還不如不問,選擇相信對方能處理好一切。

他這般,倒是讓虛一鬆了口氣。

因為,不靠譜的師傅巴不得他去曆俗事紅塵,嘗那七情六欲錘鏈心智,因此他沒了元陽,師傅得知,怕是拍手叫好……他是不愁如何解釋,而以師傅心性,也無須他解釋。

反窺慧靜師叔就不一樣了。

慧靜師叔為人就如所修的法體,既剛,且正,做事果斷俐落強勢,甚至,責任心之強,這點,不管是從對方為禪寺,選擇壓抑修為沒飛升,還是打小被對方從寺院門口撿進來,後因師傅不靠譜,被親自手把手授予心法武學術法時,便知是個非常值得敬重的長者。

麵對這個比師傅還要稱職的長輩,如被問及當時事,即便尷尬,還是得說個清楚……卻沒想,什麼也沒問的,隻是瞅了他一眼,便叮嚀囑咐罷了。

虛一難免意外。

“弟子……”他話聲將起,倏地,胸口遽然像被什麼撞上般,漫開了層悶意,也斷了他的話,於眾人看向他時,要說的話已非原本的‘弟子知悉’,而是──

“弟子明白,若近日無事,容弟子先行離開解決這事。”

那抹悶意,非他自體產生,是來自那道聯係。

與淩綰的聯係。

她發生什麼事了?

他唇瓣,不自覺為猜疑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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