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父母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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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虛一明顯嘲諷的指控, 慧靜沒有否認, 也沒替自己說話,隻道:“這是我和你娘的事,無須你費心。”

“現在, 我傷了你愛的人, 還將你囚禁, 你怨也好恨我也罷, 總有一天你會感激我。”

虛一冷笑, “你當我是你?”

“再深的情感終會歸於虛無, 死磕在小情小愛上,隻會讓你毀於一旦……你是我見過最有望臻至聖人之境的弟子,我不會讓你毀在女人上頭。”

“夠了!你不是我, 我也不是你,這是我的人生,無須受你擺布!”沒有一個人能忍受自己人生得按照彆人思想來活, 虛一稍稍止住的火氣衝了上來, 再一次攻擊起八角小塔內部。

“冥頑不寧!”

談判破裂,慧靜毫不給虛一掙脫機會, 不止加強輸入八角小塔的靈力,還開啟了塔內層層禁製, 終是讓燦光不斷、顫動不已的塔身消停下來。

“在裡頭好好反省, 什麼時候清醒什麼時候出來!”

慧靜說罷, 手一揮, 八角小塔立即縮成指節大小, 懸掛腰際的晃蕩兩下,再無動靜,他人也離開了這座宅子。

城內狀況急需解決,刻不容緩。

人怎麼來,便怎麼回去。

不過這回去的路上,本就因虛一情況而不悅的情緒,更甚的,讓他見著那些行事張狂的魔修,動手毫不手軟,幾乎是宰了一路也破壞一路陣法。

許是這次前來中部告知同道西麵情況與遇到此事的應對方法,橫死的正道修士並不多,反而在實力受限後聯合其他修士共同抵禦魔修,反將魔修滅了不少。

為此,急忙回來的慧靜省了不少心,很就便將搖搖欲墜的符文陣法破解,順道逮住領頭魔修。

“哈哈哈……吾王將回,死有何懼,隻恨我死得太快,沒能看到魔道複蘇一日!”哪怕被製住,領頭魔修依舊桀驁,甚至癲狂的想拉幾個人墊背、一瞬間自暴!

領頭魔修顯然早有被抓便是自暴的心思,動作快的,便是慧靜這個渡劫期想攔也攔不住,隻能放棄這人所知的有用訊息,在不傷及太多人下,直接將人給斃在當場。

“呼……這要是自暴,後果堪憂,真是謝慧靜大師出手相救!”

“感謝大師相救……”

“謝謝大師……”

幾句謝聲裡,不然聽出劫後餘生的慶幸,慧靜矜持的點頭或念了幾句佛號,便沒理他們,直接吩咐湊過來的佛門弟子。

“帶幾名弟子將所有屍體帶到今日商談禦魔的廳堂,魔修另外放,若有魔化傾向,不必帶回,直接業火焚燒,解決不了,先行拘起,儘快上報。”

“是!弟子立刻去辦。”

這時,還要將屍體費力帶回來,主要是確定有無魔化,儘快將危險扼殺在搖籃內,其次是方便宗門認領屍體,以及搜索魔修屍身是否有可用訊息。

如此行徑,隻要經曆西麵多年紊亂的修士都知道,所以慧靜一吩咐,除佛修動起來外,他宗門派弟子亦是自動自發的加入忙碌行列,而不懂得,也在其他修士說及原因下,加入了幫忙。

一時,除了傷者療傷,場上倒是沒那麼多人。

慧靜看著幾具倒在地上的魔修屍體,視線若有所思。

魔修進犯城鎮的事層出不窮,這點便是有他這個渡劫期坐鎮,依然未曾喝退半分,因此不管是收到消息去救人,再到自身所待區域受到進犯、身陷符文陣法內,便有十多起。

這幾起都有一個共通點,魔修每趟人數皆有一定固定量,修為也會把控在一個程度之上,但現在……

看著死不瞑目,兩眼血淚的領頭魔修,修為堪堪達至煉虛期,慧靜不由得猜疑:領頭修為低了以往來犯水平,是死傷太過,還是另有所謀?

很快的,集中起來的屍體及飛來的幾張傳訊符籙證實了他的猜疑。

【金昌縣城遭魔修進犯,幸不辱使命,成功捍衛住,可接下來還請示大師後續……】

【……在下到石莊時,莊子已遭魔修屠殺,儘數魔化,佛宗弟子忙不過來,請求支援。】

【中都郡符文衝天,百裡虛無一片,隻能查探情況……】

【招來山魔氣翻湧,我輩受到突襲,一路四散離去,現在……】

……隨著符籙聲音戛然止住,無火自燃了起來,另一符籙緊跟著響起了道聲線,又在話畢後自行燃燒,這般接二連三的,火光時不時映照在慧靜那張恢複中年的樣貌上,嚴肅的麵容不禁無一絲火光特有的暖意,反而冷然帶煞,儘透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威儀。

中部占地比西麵來得廣,此趟前來,除了他,還有其他宗門長老,可現在除了幾個無恙,其他皆……想到這,慧靜攤開了手,一張似羊皮又非羊皮的卷軸立即出現在掌心。

皮卷懸空打開,上頭刻畫的山川樣貌及地勢名稱浮於上空,景色隨意念淡去了不需要的幾大區域,留下中部地帶。

中部地帶幾處地名流光四閃,是稍早前,和幾位他宗長老說好前來的村鎮,也是臨中西區域最重要的交界城鎮,但這些地方現在滅的滅,存在的半死不活,此時添加符籙傳來的消息亮了幾處,也滅了幾處,登時呈現出不一樣風貌。

這些閃爍著不一亮度的地名,如擁簇般,捧著遭符文通天、陷入虛無一片的暗黑地帶……看著這一幕,像是聯想到什麼,慧靜神思一動,地圖瞬間縮放。

這一動作,地圖上的黑與亮立馬分明,甚至與西區隱隱有連貫作用,走勢儼然與天體星辰近似。

慧靜看的出神之際,一道女音從身後不遠傳來。

“聽說你找我?”

慧靜聞聲轉頭,對方已至他身旁三米之處,再次出口的聲言關切,也帶著淡淡斥責。

“我知你忙,再忙也得照顧好自己。”

妙清視線停在他沾了點血汙泥土的袈裟上,其眼神言語看似關心他有無受傷,但實際上,以慧靜和她和認識了幾百年,哪能不懂對方說這話的意思?

無非是他實力在那兒,這會見他沒受傷,還穿著這身帶臟衣物,有損顏麵,要他換一件乾淨衣裳罷了。

然而慧靜要是個重視外在與舒爽度的人,即便妙清沒說,也會去換,可惜他不是,甚至還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因此沒理會妙清的話,直接道出喚她來的原因。

“我需要你幫忙?”

“什麼忙?”

“你兒子的事。”

……

妙清還想,是什麼事難倒了慧靜,讓這個作風狠戾無情的男人開了要她幫忙的尊口,沒想,是關於虛一的事。

慧靜和她說兒子的事,大多是她無理取鬨時,用‘他很好,無須你費心’來打發,完全沒有如此時這般,娓娓道來兒子這些年在禪寺的做為。

她想,哪怕嘴再硬,慧靜還是喜愛兒子的,至少說這些話時,麵上有著不曾有過的溫柔。

隻是聽著聽著,到最後,她麵上喜色漸漸退去,眉頭緊接著深深的蹙了起來,然後不讚同道:“這是他的自由,不好插手。”

慧靜和她說:虛一為了一個女人破戒,甚至忤逆他。

“他是我見過最有望登上大道之人。”慧靜道。

“可……”

“沒什麼可是,你毀了我,現在還要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和我走上一樣的路?”

聞言,妙清麵色很是難看。

什麼叫做我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