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前世是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和花扯上關係,就算習慣了五百多年,還是略有彆扭。
他調動體內魔氣把湧入的磐玉血桃花的靈氣彙聚到丹田一側,周圍魔氣洶湧浮動,結成一道枷鎖牢牢把靈氣桎梏在內。
但這明顯不是終點。
湧入的靈氣越來越多,魔氣漸漸便很難桎梏住,最後勉強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隻要靈氣再多一點點,他不保證立刻會變成一朵桃花。
他正要撤手回來,忽而手上的靈氣停止了湧動。
不,是湧動完了,整顆磐玉血桃果他吸收了六成力量,剩下的四成進入了仙帝體內,結界忽閃忽滅,裡麵的仙帝即將蘇醒。
重淵慢悠悠的撤回了手,與卿止一起後退了一段距離。
包裹著仙帝的結界緩緩消失,裡麵的人影終於露了出來。
還是一身的白,隻是比起之前的虛無,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肉/體,隨之而來那股冰冷的感覺更加的明顯,整個人宛如從雪山裡走出來似的,冷的徹骨,氣勢也更加的威懾逼人。
他那雙奇異的銀白色眼睛掃了眼周圍,視線落在了重淵身上,眼底一絲慍怒再也掩不住的,慢慢浮了上來。
“磐玉血桃花……”他喃喃開口,聲音冷冷,“倒想不到修真界還有他的血脈。”
重淵淡淡然一笑,“仙帝不知道的事情可還多著呢。”
卿止打量他半響,忽而道:“你不是天仙。”
仙帝目光一轉,冷冷的看著他。
重淵微笑回他,“不是,磐玉血桃果的四成力量隻幫他重塑了身軀,他現在最多偽仙。”
卿止點一下頭,“很好。”
他一揮手張開劍域,再一抬手,劍域之中的漫天星沙齊齊落入他掌中,組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他淡淡道:“那就可以戰了。”
仙帝一瞬間被他乾脆利落的風格給唬的愣了一下。
正常情況不應該是:
你認識其它磐玉血桃花?
自然。
你為何這麼做?
為了恢複力量。
白玉京裡你還留了什麼後手?
無可奉告。
先讓他冷酷的裝一次逼,再忍無可忍開始要打的時候,他再淡淡然拋出誘餌,我知道很多仙人轉世,很多仙界功法,很多仙界秘辛,再來一次“和諧美好”的談話,達成一些他想要的條件,然後他再施施然離開。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還沒等他想清楚,卿止那聚集了所有劍光的傾天一劍已經落下了。
萬千劍光如瀑垂落,仙帝匆忙之間抬手結印,空氣裡霎時片片白雪凝結成晶,冰晶化作鋒銳的刀刃,迎麵懟上了那劍光凝聚成的巨劍。
“轟隆”一聲巨響,刺眼的光芒爆炸一般輻散開來,世界被生生震塌一處裂口,空間風暴肆虐張狂,幾乎要把這個小世界整個吞噬。
仙帝一下退了好幾步,臉色蒼白到有些透明,唇角一縷鮮紅緩緩滑下,明顯受了不輕的傷。
也是,劍修的攻擊力一向是同修為裡最巔峰的,他又剛剛恢複身體,仙力凝滯,就算曾是仙帝,也難免受傷。
他緩了口氣,目光落在卿止身上,眼裡冷意更甚,“我並未害他們性命,為何攻擊我?”
卿止收回散落的劍氣,淡淡道:“你放了他們的血,我自然也要放你的血。”
言下之意:沒放夠血前木得商量,打一場再說,懟的你心服口服再考慮和談的問題。
就是這麼粗暴凶殘!
仙帝噎了一下,自覺無法和這個暴力分子溝通,便把目光轉向重淵,“我可沒放魔修的血。”
重淵輕笑一聲,隻是笑容有點冷,“可你卻打算殺了他們。”
仙帝目光微眯,沒有說話。
重淵打量他一眼,“你應該有很強的潔癖,尤其討厭魔修,不想他們的血玷汙磐玉血桃果,畢竟仙界是被魔界打崩的,你又和魔帝同歸於儘,所以所有的魔修都在最危險的十二樓,如果不是他們自身有抵禦幻境的能力,恐怕早被你一網打儘了。”
他一頓,又笑,“至於沒殺人,隻是單純因為你不想殺,畢竟潔癖很強的人,可是很討厭自己手上沾人命的。”
仙帝緊緊抿著唇,半響才道:“你說的很對,今日看來是談不成了。”
實力被壓製,言語無法溝通,壓根沒法做什麼。
仙帝並不想浪費時間,輕輕一拂袖,轉身便走,身影在空氣裡微微一閃便消失不見。
卿止想用劍送他一程。
重淵伸手一攔,道:“你阻不了他,讓他走吧。”
卿止收回劍氣,側眸看了他一眼,有點奇怪他為什麼不出手。
我可不想突然變桃花。
重淵咳了一聲,並不太想就這個話題說話。
體內魔氣與靈氣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在魔氣把靈氣徹底吞噬之前,他貿然動用魔氣,絕對會上演一場大變桃花的戲碼。
小世界法則不全,已經被逐漸擴大的空間風暴吞噬了一部分,重淵轉頭看向周圍漸漸崩塌的桃林,道:“這裡要塌了,先出去吧。”
還沒等他走出一步,快要被空間風暴吞噬完的磐玉血桃樹某一處枝丫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
“啾啾啾啾啾!”
卿止頭上的小紅花微微一抖,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頭,側眸看過去。
一隻眼熟的橘紅色團子正張開稚嫩的小翅膀,把一顆桃核模樣的東西使勁往肚皮底下塞,那模樣就像是保護孩子的母鳥一樣很是著急,毛都跟著炸起來了。
重淵眯眼看過去,一愣,“那好像是磐玉血桃果的桃核。”
卿止也愣住了。
這團子無聲無息從劍域裡跑出去,就為了保護一顆桃核?
敢情你是沒桃樹給你棲息,打算自己種一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