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領著美人回到萬魔宮的分宮, 在自己的小院裡停了下來。
然後發現美人有點凶。
整個人麵無表情的,雖然沒有明顯的皺眉凶臉,但整個人身上都在寫著四個字:我很生氣!
我隻不過掐了一下你的臉,摸了一把你的頭發, 你都把我衣服撕了大半了,也算還回來了吧, 凶嘛凶?我又沒欠了你的!
雖然他對美人一向很大度, 但這大度也是有限度的,給他擺臉色的美人, 不要也罷。
他不客氣的冷了臉, 淡淡道:“閣下何人?我們之間可有仇怨?”
卿止現在的狀況很奇怪,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是很清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 內心的情緒似乎被放大了千百倍, 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用事,就像剛剛怒揍黑龍, 他自己也揍得莫名其妙,總之就是很生氣很生氣, 不知緣由的生氣!
似乎自從進洞之後聞到那股醇厚的酒味後,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
他勉強控製住情緒, 開始說話, 這一說就把重淵說愣了。
他說:“我叫夜無邊,來自海外的散修,來大陸尋找機緣突破, 前幾日成功晉階仙之境,是道尊為我護法。”
他說:“道尊救我一命,向我要了一個條件:來找魔尊帶一朵開了靈智的磐玉血桃花回道宮。”
他說:“我答應了。”
重淵:“……”
重淵艱難的說:“……桃花他不跟你回去。”
卿止一邊也不慌張,利落的從儲物手鐲裡取出一個玉瓶,道:“哦,沒關係,道尊臨走前給我準備了一瓶血,他說隻要見到桃花把血送給他,桃花就會跟他回去了。”
重淵:“……”
不,我打死也不跟他回去!
他眼光定定的盯在玉瓶上,腳下已經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
仙力很醇厚的血,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魔尊?”
卿止疑惑的叫了一聲。
重淵立刻清醒,掩飾一般淡淡道:“你把血收回去吧,他不會跟你走的。”
卿止不為所動,“這件事隻有他自己能決定,魔尊說了不算。”
重淵眉一挑,語氣瞬間冷了下來,“誰說不算?他還小,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我是他的監護人,我有權替他做決定!”
卿止眨眨眼,“監護人?”
重淵咳了一聲,“就是負責養他保護他,幫他承擔責任,替他做決定的人。”
卿止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蹙了下眉,道:“這樣,道尊哪裡養的不好,你和我說,如此一來我和他也算有個交代,不會再纏著魔尊。”
養的不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魔尊想也不想,立刻道:“他枉顧桃花的意願強製給他靈土靈水,還強製讓他曬陽光,桃花和我抱怨好半天,說他很討厭道尊!”
卿止遭到會心一擊,捂了捂心口,覺得心臟好痛痛!
重淵厚顏無恥的繼續道:“還關他小黑屋,讓一朵花孤單寂寞冷的待了三天,還有尊害他做噩夢的化物魔爐和天魔心火陪伴,嚇得他哭了三天三夜!”
卿止腦海裡想象一朵桃花委屈巴巴的鎖緊花瓣哇哇大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邊還是差點煉化他的丹爐和魔火,哭得喉嚨都啞了!
他揪緊心口的衣服,心痛的喘不過氣——大桃花我錯了,我不該忽視化物魔爐和天魔心火的,我把它們忘了!
重淵臉皮奇厚無比,給自己圓謊,“所以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發誓絕對不要再理道尊,並且讓我把化物魔爐和天魔心火取走好好教訓,再把他衣服扒了給他出氣!”
很好,完美的借口!
重淵為自己點了個讚!
卿止腦海裡的桃花一見到魔尊就牢牢抱住他的手指,等抱夠之後氣呼呼的拿一片花瓣指著他,另一片花瓣在魔尊手上寫——他欺負我,我好傷心,替我報複回去!
於是魔尊偷他丹爐魔火扒他衣服在他身上寫字,還給他屋子種樹關他小黑屋。
卿止都快心痛的崩潰了——大桃花你作弄也作弄了,東西也取走了,原諒我吧,我給你血喝!
這時候他都覺得,自己被扒衣服,被打劫了丹爐和魔火似乎都很理所當然了。
“所以,”重淵得出結論,“他是不會再和道尊回道宮的!”
卿止深呼吸,點頭,“好的,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轉給他,請他定奪。”
然後他一轉身,溜了。
再留下去心臟要痛的裂了,得緩緩,緩緩,然後換個馬甲過來找大桃花道歉。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我總會見到大桃花。
重淵解決一件心頭事,身心巨爽,轉身就回了屋子,揮手布了個結界,檢查確定無誤,便舒爽的變成了一朵桃花飄到了床上,開始修煉。
這也是他最近發現的一件事,似乎是因為磐玉血桃花之中天生蘊含的一份道則,當參悟法則的時候,變成桃花速度要快了不少,他最近修煉都喜歡在無人的時候變成桃花。
參悟著參悟著,就到了後半夜。
卿止緩了半天總算緩過了神,那股奇異的控製情緒的感覺也消散下去了,整個人又恢複了正常。
他考慮了半天,覺得還是去找大桃花道歉比較好,現在夜深了不合適,明天去吧。
至於現在……
我就去遠遠的看一眼,看一眼大桃花就好……
他想著,立刻坐不住了,從空間戒指裡拿出本體劍,神思落回本體化成人形,揮手把化身收回劍域,起身就往重淵居住的小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