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銀帶他們去的地方是城主府。
城主府的守衛大概是對他記憶尤深, 一見到他這顯眼的一身白,各個全都白了臉,隻象征性的伸手攔了攔,還沒走到近前, 就被磐銀一個冰冷的眼神凍在了原地。
那真的是凍在了原地,腳下與地麵接觸的地方都覆了一層冰, 整個人都僵成了個人形冰塊, 沒個三兩天是恢複不了了。
重淵搖了搖頭,彈指化出一點魔氣飛入那人體內, 幫他解了凍。
人家隻是照常守衛, 又沒做錯什麼, 這無辜也殃及的太大。
磐銀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魔尊心腸倒是很好, ”頓了頓, 像是想起了什麼,略有一些歎息道, “像他。”
重淵疑惑的挑了下眉,“他?”
磐銀道:“仙界的四方仙王之一, 磐玉仙王,世上第一顆磐玉血桃樹, 也是養大我的人。”
重淵“哦”了一聲, 恍然,“怪不得你姓磐。”
他想起什麼,道:“那小世界那顆磐玉血桃樹……”
磐銀眼神暗了暗, 手不自覺摸了摸心口,“那不過是他的一株化身,是他送我的一顆桃核催化而成,他的本體早便隕落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談,徑直向城主府的主院而去。
一路上聞訊而來的護衛很多,但都遠遠的看著,並不敢接近,直至施展樓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攔在了主院門口,一臉微笑道:“貴客,魔尊,這位劍修,三位來我府上不知何事?”
重淵果斷推鍋,一指仙帝,“是他要來,我們是跟班。”
卿止沉默的點頭讚同。
磐銀額角青筋一跳,直接一抬手,掌心雪花飄零,冷冷道:“讓開!”
施展樓僵硬的笑笑,還想再說什麼,“那個……”
磐銀不耐道:“你不過一隻被心魔酒蟲操控的魔傀儡,那日我手下留情已是看在你身不由己的份上,再阻攔,彆怪我不客氣。”
“心魔酒蟲?”
重淵瞬間恍悟,怪不得總覺得施展樓怪怪的,聽仙帝這麼一解釋,思緒立刻清晰起來。
原來是被心魔酒蟲控製了,他上次探他靈台沒探出問題,大概也是因為心魔酒蟲的隱蔽性,但看他自我意識還很濃烈,也不像是完全被心魔所控的模樣。
磐銀瞥他一眼,本來是不想解釋的,但麵前這人似乎與魔尊相識,貿然殺了不太好,便淡淡道:“他是古族血脈,體內有上古神獸白虎爪相護,能護得靈台清明,但心魔酒蟲無孔不入,已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影響了他,也許在某一段時間,他做了什麼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重淵道:“你是說,酒可能是他偷的?”
磐銀點頭,“不無可能。”
施展樓被他們一人一句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你們說什麼心魔酒蟲,我怎麼……什麼……都……”
他說著說著,眼神慢慢恍惚起來,一雙眼睛連眼白都變得漆黑如夜,眉心之中浮起一道紫色的蟲印,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呆滯起來。
下一刻,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再開口時的語氣已然變了,變得幽冷若黑夜,“被發現了啊,那就用不著繼續偽裝了,聽說你們在找我,我就出來看看。”
磐銀的眼神也跟著變了,一瞬間變得冰寒刺骨,掌心中飄飛的的白雪也如刀劍一般犀利懾人,他淡淡道:“對,找你,找到你後殺了你。”
魔帝停頓了好半響,再出口時的語氣複雜了許多,隱隱帶著一絲歎息,“你已經殺了我一次了,魔界也被你毀了一大半,還沒出夠氣嗎?”
“仙界也被你毀了,徹底的!”磐銀呼吸急促了幾分,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把飄雪懟到他身上,他冷冷道,“你我之仇,至死方休。”
魔帝不說話了,似乎被仙帝這話傷的不輕,隻是表情還是呆滯的,大概是因為傀儡的原因做不出表情。
於是氣氛就這麼僵持。
卿止左看看仙帝,右看看魔帝,指了指施展樓的問題,出聲問道:“沒他我們能找魔帝嗎?”
磐銀恍惚回神,淡淡一點頭,“自然可以。”
卿止“哦”了一聲,拔劍出鞘,冰寒劍光肆虐之中,毫不矯情做作的把施展樓給砍暈了。
芯子再厲害,外麵不過是個大乘期,哪能和仙人比。
他收劍,淡淡一點頭,不居一點功勞苦勞,“可以了,我們走吧。”
磐銀:“……”
重淵:“……”
劍修都是這麼乾脆利落的嗎?
於是他們繼續往裡走,一直來到了主院那口洞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