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蟠桃道:“那是道主的命。”
重淵微微眯了下眼睛,瞳孔倏然一縮。
老蟠桃解釋道:“相信您也知道了,道主的本體是一柄劍,還是一柄跌落了品階的神劍,在很久很久以前,神劍尚未誕生出神智之時,是這座道宮的陣法基石,整座道宮都是以他為中心才可運轉,但後來,神劍生了神智,老主人一時心善,不忍他作為兵器就此在陣法中孤獨一生,便將他接了出來,授以傳承悉心培養,最終成就道尊。”
它歎息道:“您是不可能出得去的,除非他帶您出去,所以,魔尊,您必須得用一些其它的手段。”
重淵定定看著它,淡淡道:“為何幫我?”
老蟠桃無奈道:“將您一直困在這裡,您定會對道主生怨,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希望你們鬨得不可收拾,這也是我唯一可以幫您的地方,請您答應我,不要傷害他。”
重淵微微側頭,透過樹乾的縫隙瞥了眼遠處站著的那人,淡淡道:“放心,我對你們道主的命沒興趣。”
老蟠桃老臉一鬆,微笑道:“我老蟠桃活了這麼多年還沒看錯過人,您是個心善之人。”
重淵嗤笑一聲,“一手滅了整個魔道,屠殺百萬生靈的心善之人?”
老蟠桃微笑依舊,“當年魔道十尊帶頭,率領整個魔道追殺你母子二人,手段儘出,我老蟠桃看了都覺得卑鄙無恥,您滅他們,我舉全部的樹枝支持您。”
重淵被他這調侃的話逗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擺了擺手,“行了,彆拍馬屁,我答應你不會害他,回去吧。”
說罷,他身上華光一閃,又變回了桃花。
老蟠桃和善的笑了笑,“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它慢吞吞把樹枝收了回去,樹乾上那張老臉也緩緩隱了回去,枝乾微微一抖,抖落一樹粉白色的桃花,算是謝禮。
重淵心情不錯的踏著花瓣慢悠悠的走著,卿止的神識始終在他身上盯著,不好做些太出格的動作,乾脆又來到了磐玉血桃樹前。
在我種的樹上做窩……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以前看的一檔動物世界,裡麵一種鳥的習性讓他記憶尤深:公鳥蓄窩,邀請母鳥到自己窩裡下蛋,誰的窩好,母鳥就會挑哪隻公鳥。
所以是我蓄了窩,道尊來下蛋?
什麼鬼!
總感覺有點難為情。
他拿花瓣捂了捂花心,一時都有點不忍直視這棵樹,正要轉身走花,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很漂亮吧?”
重淵現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全身都不自在,下意識往旁邊一跳躲遠了一點,這才抬頭去看他。
卿止很受傷,“這麼怕我?”
重淵表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花瓣往起一揚,雙手環胸做高傲不屑狀。
卿止瞬間中了戳心一劍,萌的他忍不住又想抱桃花了。
不過桃花現在很怕自己,還是忍忍吧,估計是剛剛強行把他擄回來嚇到他了。
他看著麵前這棵樹,唇角微微彎了一下,“這是魔尊在我屋子裡種的。”
重淵淡淡然點一下花瓣——這個我知道啊。
卿止繼續道:“有人告訴過我,人表達好感的方式是送花,他送了我一樹的花。”
重淵:“……”
嗯嗯嗯?這節奏似乎有點不太對啊……
卿止:“他對我很有好感。”
重淵:“……”
我是對你很有好感,但我在你屋子裡種樹真不是這個意思!
卿止:“我不能浪費了他的好意,便把屋子拆了,以樹做屋,算是我接受了他的好感。”
重淵:“……”
難以理解你的腦回路……
卿止一頓,下一刻語氣涼了很多,“但他的好感太廉價了,見個美人就給,還把夜無邊扒了衣服捆床上……”
重淵:“……”
不,你聽我解釋……
卿止嗖嗖的往外冒著冷氣,涼涼的說:“夜無邊乃我摯友,此番去酒城也是受我之托,他遭此大辱,我怎麼也得替他出頭。”
他低頭看了眼重淵,幽幽道:“禮尚往來,隻要他來找你,我至少也得這麼回敬他。
重淵:“……”
我隻是一朵安靜的花,我什麼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