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捏起那玉看了半天, 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他送給卿止那四個馬甲的四塊玉。
他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把這東西當劍穗了?”
卿止頓了一下,道:“劍穗是劍的定情信物,我之前把我的劍穗送你了。”
重淵這才恍惚想起, 之前在白玉京他創了小世界之後,卿止以“回饋他的白玉”之名將一方係著藍色古玉的劍穗交給他保管, 他當時因為不知道卿止的真實身份是劍, 一個劍穗而已,就沒太放在心上, 隨意往儲物手鐲裡一扔就沒再管了, 這會兒想起, 心中頓時生出些恍然的感覺。
“原來……”他有點不可置信,“你那時候就對我……”
那時候他們才剛剛見麵沒幾天吧!
卿止詭異的沉默了一會, 再響起時聲音低的可以忽略不計:“……我喜歡你創世時候的樣子。”他停了停, 又小聲補充,“可美了。”
重淵老臉一紅, 咳了一聲,道:“還……還好。”
活了這麼多年了, 從前臉皮厚如牆,麵對嘲諷挑釁都可以一笑置之,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害臊, 心臟“咚咚咚”都快跳到胸腔外了。
也是奇了怪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容貌性情,對他表白的人不計其數, 多好聽多抒情的讚美他都聽過,從前就當笑話聽,聽了就過,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麵對卿止這笨拙的誇讚,一時間竟然心緒起伏動蕩不休,臉都跟著紅了。
他無意識的拿手指摩挲了下劍身,那動作輕柔的很,就像撫摸情人一般,指尖的小劍頓時激靈靈一個顫抖,那一層本就浩渺的藍更加的深邃了,中間那一線淺淡的雪藍色亮的直逼銀色,劍柄上的小紅花迎風招搖,花瓣紅的能滴出水來。
重淵被那一下震顫震的回過了神來,低頭一看,這柄小小劍在他指尖左彎一下劍尖,右彎一下劍尖,劍柄也跟著彎來彎去,看上去頗不自在,連帶著劍柄上掛著的四塊白玉也撞擊來撞擊去,發出“叮叮咚咚”清脆悅耳的聲音。
他看著,忍不住有些好笑,“你掛一塊就好了,怎麼掛了四塊?”
卿止不彎劍尖了,靜靜躺在他手上一動不動,湛藍色的劍身上散發著一股憂鬱的氣息,聲音幽幽的在他腦海裡響起來,“……你送了我四次,我隻送了你一次。”
重淵一默,“……”
卿止繼續道:“四次……四個人……”
重淵:“……”
“四次……”
“……”
“見一個人送一次……”
“……”
“你花心……”
“……”
重淵揉了揉眉心,想起給夜無邊和玉南天送玉時候對方那有點奇怪的咬牙切齒,恍然之餘有點心虛的瞥開眼睛,“……我送的都是你。”
卿止沉默了會兒,幽幽道:“你之前還送了三十九塊玉。”
“……”重淵張了張口,歎氣,“我贈玉是代表著欣賞,並不是如你所想那般。”
卿止不說話了,他一柄劍慢吞吞從重淵手裡掙脫出來,又慢吞吞把自個塞到枕頭下邊,露出外邊的一小截散發著一股憂鬱悲傷的味道。
我都把我的定情信物送出去了,我道侶他還沒把定情信物給我。
我道侶他不喜歡我。
可憐,孤獨,無助,弱小。
他又把自己往枕頭下邊塞了塞,隻露出外邊充當劍穗的四塊白玉。
重淵撫了撫額。
“定情信物這事……”他無奈道,“我現在無法動用魔氣和神魂,等出了這裡,我送你一個隻屬於你的東西。”
卿止“噌”的一下從枕頭裡出來,以光一般的速度重新飄回了他手上,若無其事淡定自若,就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重淵無語片刻,把這些旖旎心思都甩出腦袋,正色道:“這下邊應該種著一顆魔眼,魔帝的實力在這裡可以發揮到最強,你最好不要暴露蹤跡,你自己出去不費力,帶一個我意外太多,先幫我解開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