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抬起手裡的棍子,毫不留情手軟,猛地朝他肩頸處用力掄去。
旭老三連叫都沒力氣再叫,一棍,兩棍,三棍,他由起初的放狠話,到後麵求饒,直到孟娬掄上第十棍,他的脖子無力地歪倒在另一邊肩上,再也說不出話了。
這深巷裡,又重新歸於平靜。
孟娬手裡的棍子滿是鮮血,一滴滴黏稠地往下掉。
殺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
倘若這裡的王法隻是有錢有勢的人的玩物,它保護不了弱者,也保護不了忠正仁義,那她何必當回事。
她要守護的人,她要保護的東西,不容許任何人動一分。
誰若敢碰她的,她便以殺止殺,以惡製惡,誓不罷休。
最終,孟娬丟了血棍子,轉身朝殷珩走去。
兩人離開巷子時,孟娬推著殷珩的輪椅,沉默了一會兒,道:“都叫你彆跟著一起了,我凶起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害怕,是不是嚇著你了?”
殷珩驀地牽住了她的手。
她手上還有血跡,推輪椅時也是隔著袖角握住椅把的,冷不防被殷珩握住,她怕弄臟他的手,下意識便想縮。
殷珩卻不容她逃脫,修長的手指挑她的,緩緩地,與她十指交纏在一起。
他手上溫潤,熨帖著孟娬的手心。約摸是誰都不想放開,牽手牽得緊,讓孟娬依稀能感覺到透過他手指傳來的脈搏跳動。
殷珩道:“阿娬,我並沒有感到害怕。我隻感覺到,有人在為我拚命,想要保護我。”
“你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嗎?”他問。
孟娬道:“什麼感覺?”
“就好像有人往你心上糊了一把泥巴,沉,窒息,悸痛,卻唯獨不見血。”
孟娬頓了頓,問:“你討厭那種感覺嗎?”
殷珩道:“不,我喜歡。人就是這樣奇怪。”
這世上願意為他拚命的人很多,卻隻有孟娬一個,能讓他這麼心痛。
孟娬默了默,道:“阿珩,沒想到你內心裡竟如此受虐。”
殷珩:“……”
她不想讓他難受,哪怕是美好意義上的難受也不行。
孟娬撇開話題,又問道:“方才你朝他們丟的是什麼暗器?”
殷珩道:“酒肆門前撿來的幾根筷子。”
難怪能聽見輕細的“啪嗒”聲,原來他是在慢條斯理地把筷子折斷成一截一截的。
“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
殷珩一臉無害道:“哪裡,一點都沒有阿娬厲害。隻是以前和人擲石子玩時練順手了而已。”
孟娬想了起來,道:“那上次在穗鄉,你也挺能打的。”
殷珩一本正經道:“上次是那竹竿長,我能打得著彆人,彆人才打不著我。”
ps:小夥伴們給阿娬取了名字叫女武,這下和王行天生一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