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非常淡定坦然地緩緩平躺下,孟娬在觀眾們的期待下,抱著石塊放到他的胸口上。
等孟娬和殷珩表演完,周圍掌聲熱烈。
旭沉芳率先起身,放下交疊的雙腿,拂衣走到中間,往銅鑼盤裡放下一錠銀子。觀眾們見狀,也紛紛慷慨解囊,銅板像下雨一樣嘩嘩嘩地擲在銅盤裡。
旭沉芳摩挲著下巴,笑意灩瀲地看著殷珩,道:“要不再砸一次?”
他到底是來撐場子的還是砸場子的?
都不是。
他是單純來看殷珩被砸的。看一回,果然心裡就爽利一回。
事實證明,旭沉芳的帶頭作用是很強的,他一說再來一次,觀眾們都要求再來一次,於是最後殷珩和孟娬一連表演了兩次,觀眾們給的觀賞費也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還要多。
後來,不管孟娬和殷珩何時出街,旭沉芳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來和稀泥。
他一邊感覺自己像瘋了一樣,一邊居然覺得還挺有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大概是每次看到殷珩被砸,就感到很解壓。
便有觀眾忍不住要問他了,道:“旭公子,你怎麼也常來?不去醉春風了?”
旭沉芳意猶未儘道:“這個比醉春風有趣。”
由此,觀眾們也覺得旭沉芳瘋了。
可能時代在變,潮流在變,這位城裡第一紈絝浪蕩的公子哥的口味也在變,居然不喜歡醉春風裡的姑娘,改為喜歡看這街頭賣藝的了。
孟娬這陣子賺的錢,都夠一家人好長一段時間生活無憂了。
不過她顯然不是個精打細算的,兜兒裡一揣著錢,再打那成衣鋪子前路過時,哪還能忍得住,一進去就是大手筆地給殷珩買了兩身好看的衣裳。
她也挑了好幾匹布,拿回家給夏氏做新衣。
夏氏和左鄰右舍的關係處得較好,最近熱衷於習著城裡人衣著的樣式做新衣,也給孟娬做出了兩身頗為得體的裙裳。
夏氏也不是一直待在家裡不出來,她在這裡生活習慣了,偶爾也要上街去逛逛的。況且孟娬把錢交給她,家裡缺個什麼,她也能上街去買。
以往在鄉下沒有條件進城,現在她可以好好看看這城裡的熱鬨。
這天夏氏要上街去打醬油。
彼時孟娬和殷珩正在熱鬨的集市上擺開陣仗,旭沉芳從阿娬記的鋪子出來,依舊拎著個小板凳,帶著半個西瓜,打算一邊坐著吃瓜,一邊欣賞精彩的表演。
孟娬一看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已經連續跟了好幾場,孟娬以為他新鮮勁一過就算了,沒想到這廝場場新鮮,又是嗑瓜子又是吃瓜,出精出怪,花樣繁多,甚至還吆喝觀眾下次記得帶零食。
要不是觀眾攔著,孟娬提著大錘就衝那廝去了。
觀眾們勸道:“姑娘,算了,算了,這旭二公子就是這副德性。”
很快又有觀眾被殷珩和旭沉芳兩人給吸引了過來,孟娬開始擺道具。並且孟娬發現,這些圍觀百姓裡,日漸有相當一部分是女性觀眾。
每每她們一來,必要含羞帶怯一番。等到表演結束要給錢時,她們又比誰都大方,甚至無形之中暗暗攀比較量起來,看看誰給的銅錢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