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說布政使重新立案的私刻殷武王印章一案,布政使詳查下來,發現隻有他得到的那幅王閣鎏金圖被蓋上的章印,其他殷珩所作畫作均不曾有章印。
那結果顯而易見了,定是有人故意把蓋印的這幅畫送到他手上,好以此構陷殷珩和旭沉芳。
但那人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殷珩何須假冒殷武王,他本人就是啊。
於是布政使再追查那幅畫經過了哪些人的手,結果查到一半就斷了頭緒。起初入手這幅畫的人都十分高調,布政使很容易找到,就一一招來詢問,那時畫上均未有章印。但到後來,誰也不知這幅畫落入了何人之手,當初向布政使呈畫之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布政使更沒有搜出假印章,故而線索便就此斷了。
事情搞成這樣,布政使也不好向殷武王交代,遂又帶人去城裡各處刻印章的地方去查探。
還真就被官差給查到了點線索,起碼找到了刻印章的那個師傅。但據師傅所言,他刻的不是什麼玉章,而是一隻白蘿卜章。
可究竟是何人讓他刻的,他也說不清對方的來曆。對方有意遮掩,他連模樣都沒看清楚。
最終,那刻章師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被布政使給打入了大牢,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轉眼間,布政使在城裡待了不少時日,商戶稅收查收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兒子也尋到了,私刻印章一案一落幕,他便要準備回上省去。
得崇鹹特意提醒過,在這裡有關殷武王的一切,他回去以後一個字也不要提。
布政使謹記,拖家帶口的,擇日返程。
旭三打從那日從旭家回來以後,似乎變了一些。他沒再爬樹上房、捉蟲吃螞蟻的了,規規矩矩地待在房裡養傷,隻有時候房間待得悶了,就到院子裡走走。
那一襲青衣身影,相當頎長俊秀。不瘋不鬨的時候,偶爾一記眼神看來,都能讓丫鬟們臉紅心跳加跺腳的。
等到布政使要走這天,東西收拾好了,臨出發時,他和雲夫人回頭才發現到處找不到旭三。
結果整個院館都找遍了也不見人影。
這時守門的官差才來稟報道:“大人,公子他跑出門去了。”
布政使眼珠子一瞪,道:“你怎麼不攔著他呀?他這跑出去不識路走丟了怎麼辦?”
此時,孟娬家裡,孟娬正在院中扶著殷珩練習走路。
夏氏坐在廊下摘菜,時不時抬頭看來。她原本對殷珩能不能站起來這件事已經看淡了的,可沒想到他竟真的能站起來。
殷珩一邊由孟娬扶著,一手杵著柺杖,雖走得緩慢,但好歹是在直立行走的。
旭沉芳偷得半日閒,正躺在樹腳下的躺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孟娬時不時關切地對殷珩說“阿珩小心點”、“不著急”、“慢慢來”之類的話,而殷珩配合得相當好,好像今天才能夠站起來似的,練習得努力又緩慢。
孟娬問:“阿珩你感覺怎麼樣?”
殷珩一臉無害道:“腿上還不是很有力氣。”
“那再練習一會兒就去歇歇。”
“嗯。”
旭沉芳忍無可忍,眯著眼道:“阿娬表妹,你要是不這麼緊著他,可能他還走得又快又穩呢。”
孟娬道:“你懂什麼,他的腿傷又不是一日兩日,需得循序漸進來複原。”
旭沉芳心道,那是你沒見過他在牢裡走路的時候,穩得跟有四隻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