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瞅見台上的那些姑娘們委實不容易,大冬天的,為了滿足看客們的需求,穿的是香紗薄裙,輕盈飄逸。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時候,估計凍壞了吧。
畫舫裡準備了一定數量的花枝,若是對哪位姑娘滿意,便往台上擲花枝。最後誰得的花枝最多,誰便有可能是新的花魁。
最後誰成了花魁孟娬也不感興趣,不過今天來遊玩的這個過程還是十分儘興。
為了避免一會兒上岸時擁堵,故在結束之前,崇鹹便把畫舫駛靠了岸。而旭沉芳興味闌珊,也著船夫早早靠了岸。
約摸在畫舫上待久了,孟娬腳踩上岸邊時,還有些不真實,慣性地晃了兩晃。
殷珩在身邊及時拉了她一把。後麵上岸來的旭沉芳見狀也自身後扶了一下。
孟娬回頭看了看旭沉芳,道:“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旭沉芳沒心沒肺地笑道:“我猜你下一句肯定要說隻可惜趕王行差了一點是不是?”
孟娬道:“方才你倆奏琴,阿珩奏得極好,但並不代表你奏得不好,我覺得各有千秋,隻可惜你的弦先斷了而已。”
旭沉芳問:“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孟娬又補充道:“不過在我眼裡,阿珩還是最好的。”
旭沉芳一口老血:“……所以你前麵說的都是廢話麼。”他前一刻還覺得被她安慰了,下一刻差點被她氣死。
孟娬道:“可是在鳳梧姑娘的眼裡,她定然覺得你是最好的。”
鳳梧愣了一下。
孟娬一句話說到了她的心上。誠然,在她眼裡,不論彆人的琴音多驚天地泣鬼神,都比不上那一襲紅衣拂坐案前,一半懶散一半認真地撫琴時的光景。
隻是彆人並不在乎她在想什麼,連旭沉芳也不在乎。
可孟娬卻能一眼就看穿。
孟娬還道:“所以每個人在彆人的眼裡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覺得你最好,有的人覺得你不好,那都是彆人的問題,你能怎麼辦呢?難道你要活成彆人眼中的樣子嗎?”
旭沉芳看著遠方迷蒙的天,黑眸悠遠。
我隻想做你眼中的那個人啊。
卻聽孟娬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活成自己眼中的樣子。自戀張狂,放蕩不羈,雖然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好詞。”
旭沉芳挑起嘴角,輕歎道:“小小年紀,一堆破道理,招人恨。就嘴損這一點,你和王行還是挺配的。”
孟娬正想回嘴,可一偏頭看他時,瞥見了他袖角上的點點深痕,便捉了他的袖角在手上,確認無誤是血。
孟娬問:“哪兒來的血?”
旭沉芳拂開袖角,玩世不恭地笑道:“我著紅衣都能被你給發現血跡,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就不怕王行酸麼?”
殷珩淡淡開口道:“好歹你是她的便宜表哥,她表示關心一下也應該。我又不是魔鬼,還不讓她關心她的娘家人麼。”
旭沉芳道:“說話這般刺耳,既然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就不要勉強大度了。”
殷珩道:“你說對了,對你這麼大度,確實有點勉強。”
孟娬見旭沉芳不願說,便直接詢問地看向鳳梧。整個過程鳳梧和他待在一起,總知道血跡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