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一直很清楚,她曾是花魁又怎麼樣,才色雙馨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一個討男人歡心的妓子。
眼前這個男人曾給過她與彆的女人不同的優待,可他同樣也把她推進了深淵火海。他為了利益把她送到彆的男人的床上,到最後還說要把她帶回家,但她已經是個妓子了,這輩子都洗不乾淨了。
所以她也一直很清醒自己的身份,不敢奢求些什麼。
鳳梧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然後露出一抹絕色笑容,道:“那我一定會像侍奉大公子那樣,好好侍奉我的恩客,讓他們在我身上欲仙欲死。”
旭明宥暴怒,摁著她的頭狠狠往車壁木板上撞去。
鳳梧頭暈眼花,黏稠的液體從額頭上淌了下來,打濕了她的眼眶,她顫了顫眼簾,繼續笑道:“大公子如此惱羞成怒,還口口聲聲要帶我回旭家,莫不是愛上我了?”
旭明宥的表情各種複雜交織,十分扭曲,他再用力地把她撞了一記,道:“不識好歹的賤人。”
鳳梧笑得越發妖冶美麗。
煙兒跪在外麵乞求道:“大公子饒過她吧!”
彼時孟娬和殷珩在冰麵河上玩得儘興,兩人離開河邊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去,而是照著孟娬的想法去附近的街上找鐵匠鋪子。
兩人將好從這小巷外麵的街道上經過。
當時孟娬晃眼看見巷子裡依稀停了輛馬車,外麵還守著幾個人。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正跪在雪地裡不住哭著求饒。
馬車晃了幾晃,傳出兩聲悶哼。
孟娬和殷珩都走過巷口了,她驀然停了停腳,道:“似乎有點眼熟。”
於是她又倒退回來,再仔細看了兩眼,發現那個丫鬟不僅眼熟,周圍的隨從也有點眼熟。
她想了起來,這裡是城南,似乎離上次他們來的鳳梧所住的那個彆院並不遠。
孟娬抬腳便朝那小巷走去,又道:“阿珩你先在外麵等我,我進去看看。”
殷珩淡然道:“我與你一起。”
兩人進了巷弄裡,周遭的光線被牆和延伸的枯枝擋了去,頓時有幾分暗淡。
煙兒見有人來,淚眼婆娑地抬頭望去,看見是熟悉的人影,不由哭得更厲害:“孟姑娘……”
不僅煙兒認得她,就連這些隨從對她也不陌生。隨從們暗暗提高了警惕,對馬車裡稟道:“大公子,是上回那個孟娬。”
孟娬斜挑起嘴角,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旭家大公子。這光天化日的,欺負女人,確實像是你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過了一會兒,旭明宥沒說話,裡麵卻是鳳梧先開了口,有些虛弱而著急道:“孟姑娘你快走……我的事不用你管。”
旭明宥身邊有扈從,他又是這麼個心狠手辣的人,鳳梧心想,孟娬要是來插手,一定會吃虧。
如果要讓旭明宥知道,孟娬才是旭沉芳真正所愛的人的話,旭明宥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隻是鳳梧不知道的是,孟娬和旭明宥交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孟娬嘴角的那抹笑意泛著幽冷,道:“旭明宥,你放不放人?”
旭明宥道:“何時輪得到你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