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看見了熟悉的人,心裡那股酸澀勁頭快要湧出來,卻又很快地平息去。
她驚道:“崇儀,你怎麼在這裡呢?我相公他們已經出城了啊,你這會兒快馬加鞭還追得上。”
崇儀道:“不追了,公子命我留下來,保護夫人的安全。”
孟娬道:“你保護我做什麼呀,我這裡也沒什麼危險啊,你快去追他們!”
崇儀默了默,道:“公子就是知道你會這般反應,所以才命我等他們走後方可現身。”
孟娬:“……”
當然,崇儀行事素來衝動,單要是讓她保護孟娬,上次夜裡上山剿匪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這兩人湊一堆還不知有多快意恩仇呢。
故殷珩給崇儀下了死令,不許她貿然行事,昨天又讓崇鹹給旭沉芳帶了話,著他看著點。
必要的時候,旭沉芳可以做崇儀的主。在正事上,他也是個有分寸、顧全大局的人。
後來旭沉芳和崇儀兩個把孟娬一路盯回家。
孟娬聳聳肩,道:“哎呀,我睡不著,出來走走,旭沉芳你怎麼也出來了呢,也睡不著嗎?”
旭沉芳道:“我還以為你是在夢遊,遊著遊著也想出城呢。”
孟娬道:“怎麼可能,城牆那麼高,我也翻不出去啊。”
回到家裡,崇儀關了院門,就各自回房去休息。
孟娬躺在她和殷珩的床榻上,第一次失眠了。
榻間殘餘的他的氣息隻剩寥寥,孟娬了無睡意,索性睜著眼睛等著窗戶外麵的天色發白。
她覺得自己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於是想起崇儀的招兒,抓著一把頭發絲來數。也許數著數著就能睡著了呢。
結果數到天色微微亮時,終於把頭發絲數完了……
第二天孟娬很早就起床了,該乾嘛乾嘛。
夏氏看見她起身了,還有點奇怪,看她臉色和精神又有點不太好,就道:“累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她恨鐵不成鋼道,“昨晚給你喝的雞湯又白補了是不是?”
孟娬好笑道:“沒白補沒白補,我這不是覺得我應該早起鍛煉身體了嘛。”
做早飯時,夏氏就跟孟娬說:“昨晚娘估摸著睡得太沉,今早起來還有些犯暈。我開門的時候,怎麼看見門口有幾截香灰?而且屋子裡還有點淡香。”
孟娬道:“娘不會是看差了吧。”
“怎麼會看差,我還把那香灰收了起來,裡麵還有一小截沒燃完的香呢。”夏氏說到此處,臉色變了變,“這香不是你點的嗎,那是誰點的?昨晚家裡是不是來賊了?”
孟娬:“……”她心想,她娘平時有這麼警覺嗎,怎麼今個就如此敏感呢。
夏氏兀自又道:“不行,等吃過飯後得好好看看那究竟是什麼香。阿娬,早飯快好了,怎麼你起來了卻不見王行起?快去叫他來吃飯了!”
旭沉芳和崇儀也已經起床在院子裡了,夏氏又叫他們準備吃飯。
夏氏回過頭來,看見孟娬還沒動作,就道:“你怎麼還沒去?”
孟娬若無其事地笑笑,道:“不用叫啦。”
“為什麼不用叫?”夏氏不解地問。
孟娬道:“他昨天晚上就已經走啦。”
夏氏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道:“你說什麼?昨天晚上就走了是什麼意思?”
不等孟娬回答,夏氏連忙又劈頭蓋臉道:“你們倆吵架了?你把他趕走了?還是他自個兒要走的?走去哪兒了阿娬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