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手上滿是血,她白皙的臉上也沾了一抹飛濺的血跡,形容妖豔至極。
她隨手丟了燭台,過來攙扶夏氏,語氣裡終於恢複了一絲溫度和柔意,道:“娘,彆怕,是我。”
夏氏眼前光影旋轉,卻也能認出身邊的就是孟娬。
夏氏分辨得出孟娬身上的氣息,也聽得出她的聲音。
夏氏連忙從榻幾上爬起來,胡亂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她用力地抹了一把眼角,突然就不哭了,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軟弱,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軟弱。她也再不會任由這些人欺負!
“娘?”孟娬喚她。
夏氏踉蹌走了兩步,看見孟雲霄躺在地上,又極其冷靜地蹲下身去抓起燭台,胡亂地往孟雲霄身上打砸,邊砸邊道:“是他和他老娘聯手來害我!以前是,現在也是,我再也不會任由他們害!再也不會!”
她不如孟娬那樣有章法,也不知看準要害地砸孟雲霄的頭,燭台多是落在他背上,但每一下都使出了她的渾身解數。
她也染了滿手的鮮血,叫孟娬看得無比震驚。
以往的夏氏從來不會動手打人的,更何況還這麼血淋淋的。
這時,崇儀解決了幾個隨從,快速出現在門口,道:“唐氏回來了,正帶著人往這邊來。”
孟娬問:“到哪兒了?”
崇儀道:“過了後花園,已經看得見人影了,”說著就看了看地上的孟雲霄,以及地上和孟娬、夏氏手上斑駁的血跡,沉聲又道,“這時候出去隻會剛好被她撞上。”
明顯唐氏是為捉奸來的。
可照目前這情況,恐怕她捉奸未成,但卻捉住了凶案現場,到時孟娬和夏氏同樣洗脫不乾淨。
崇儀又問:“死了嗎?”
孟娬輕描淡寫道:“死了算他運氣好。”
說著孟娬走到牆邊推開窗,捏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窗外風聲一起,樹影攢動。
頃刻,便有兩名黑影聞聲而至,單膝跪在窗下,道:“請王妃吩咐。”
孟娬言簡意賅地令道:“把孟雲霄弄走,隨便丟去哪個豬圈裡。”
黑影輕而易舉地撈起孟雲霄,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此時腳步聲、人聲已至院門口。
處理了孟雲霄,可這屋裡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
孟娬下意識地回過頭,把視線放在了桌上的茶壺瓷器上。
然幾乎是同時,孟娬就聽到一道瓷器碎裂聲,眼看著夏氏毫不猶豫地將桌上的茶壺摔碎。
夏氏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她還來不及阻止,夏氏便撿起一塊碎裂的瓷片,用自己乾淨的那隻手用力地握緊。頓時瓷片劃破手心,殷紅的血流了出來。
這樣就能很好地掩蓋孟雲霄留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