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後院,院裡仍有下人守著,殷珩聽下人們說,中午孟娬是和夏氏一起用的膳,然後午睡了一會兒,眼下約摸還沒醒。
而夏氏也去下人安排好的院落裡休息了。
殷珩揮手讓她們退下。
一推門進去,煙兒還守在外間。
煙兒見殷珩回來了,連忙起身,對殷珩福了福禮。
隻是還不等煙兒開口說話,殷珩一抬眼就看見孟娬正站在房間裡,麵對著他的衣櫥。
衣櫥敞開著,孟娬正手動翻翻找找。
原來她午睡已經睡好了啊。
孟娬邊找邊自顧自道:“這進個宮麵個聖需得這麼久麼,彆說吃一頓飯,就這時間點吃三頓都綽綽有餘了吧。我午覺都睡醒了,也不見他人影兒。”
煙兒剛想答話,可殷珩看她一眼,她就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孟娬自己又道:“出去打一場仗回來,千裡迢迢地奔波,又風餐露宿、風塵仆仆的,當領導的都不放他早點回來休息的麼。這又累,天氣又熱,不是他家相公他當然不心疼。”
殷珩一個眼神,讓煙兒退了下去。
他抬腳朝裡間走去,腳下都沒聲音的。
孟娬把衣櫥裡的一堆衣服弄得亂糟糟的,才從中找出了一身適合夏天穿的單薄透氣的裡衣,展開看了看,忖道:“一會兒回來穿這個應該可以吧。”
於是她把衣衫挽在臂彎,哪想剛一轉身,猝不及防就迎上殷珩,差點撞他懷裡。
孟娬怕撞著肚子,又反射性地往後退了兩小步。
殷珩卻怕她跌倒,手臂往她腰上虛虛扶了扶。
恨不得用力將她擁入懷裡抱緊。如果她沒有懷孕的話。
可是不能。
他不得不時時提醒著自己,她現在是懷有身孕的人了,不能莽撞地過於用力,以免箍著了她。
兩人一靠近,孟娬的呼吸驀地就有點發緊。
手裡拿著的他的裡衣也如受了驚嚇一般,險些拿不穩,從臂間脫落。
殷珩一手摟著她,一手很平穩地接住掉下來的衣衫。
孟娬手無處可放似的,無意識地扶在他的手臂上,道:“你回來啦?怎麼不出聲呢?”
“嗯,回來了。”殷珩低頭看著她道。
孟娬又問:“那你吃過飯了嗎?”
“這個時間點吃三頓都綽綽有餘了。”
孟娬愣了愣,道:“我方才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聽到啦?”
她隻是想他早點回來,他又何嘗不想。
殷珩低聲道:“宮裡要祭天,要宴百官,就耽擱得比較久。”
孟娬一本正經道:“我這麼善解人意,當然能理解的。”
殷珩低笑兩聲,他伸手輕輕捧過她的頭,指腹摩挲著她的耳邊,喉結動了動,眼神泛深,卻還是遏製著自己沒有魯莽。
他啞聲道:“我先去洗洗。”
不待挪動腳步,忽而腰上一緊。
殷珩身形微微滯了滯。
孟娬環住了他的腰,埋頭在他衣襟裡。
殷珩道:“阿娬,我身上臟。”
孟娬帶著若有若無的鼻音,濃濃繾綣道:“有一股風沙塵土和烈日的味道,是因為回來的時候走得非常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