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時漏了嘴,讓殷珩聽到了,索性就讓太監如實稟來。
太監道:“方才壽王爺來請奴才傳話,道是看見殷武王妃被送進宮了,好像是受太後召見入宮的。”
殷珩推開桌案便起身,道:“內人身體不便恐唐突太後,容臣先行告退。”
皇帝沉吟著點點頭,道:“也罷,你先去吧。”
話音兒甫一落,便見殷珩已經轉身穩挺闊步地跨出了禦書房。
一出禦書房門口,頓時疾步如風,就是太監小跑著也跟不上。不消片刻,身影就消失在了林蔭道上。
壽王帶著隨從在岔道樹下站著,眼看著殷珩從禦書房出來,往太後宮殿的方向去。
壽王身邊的隨從不禁狐疑道:“方才來向王爺報信的那個灑掃太監,王爺不覺得太可疑了嗎?他如何打聽到這麼多的?”
壽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抬腳漫步而行,道:“就當是順水推舟,做了樁好事吧。”
走著走著,又似彆有深意道,“這好事能做一件就是一件。”
這廂太後的內殿上,氣氛很有些僵持凝滯。
太後並不了解早前孟娬和孟家的那些事,隻是以常人的想法做考慮,認為孟娬既是孟家的私生女,那她應該很想名正言順地回到孟家去。
孟家做為她的娘家,有一份依仗總比沒有的好。
倘若孟家也受了她的牽連,那可就真真是得不償失了。
隻是還不等孟娬作何答應,就有太監匆匆忙忙從外麵來,到太後耳邊細語稟了一些事。
隻聽太監在耳畔稟道:“方才宮外傳來消息,不知怎的太後宣召殷武王妃的事走漏了出去,現在外麵的百姓對此事人儘皆知,都極為感興趣。”
太後垂下來的眼皮子,遮著的一雙眼神,裡麵神色幾經轉變,一時夾雜著惱怒和憤意。
隨著太監的話,她又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看了孟娬一眼。
看來她是碰都碰不得孟娬的了,否則不出半日,外麵就會鬨得滿城風雨。
太監又道:“還有殷武王那邊,好像也知道王妃在太後這裡的消息,眼下正從禦書房趕來。”
太後揮揮手,讓太監退下。
她再看向孟娬時,方才與孟娬僵持的陰霾感淡淡散去,看起來沒有半分因孟娬而起的不悅,一切都歸於最初的寧和平靜。
一開口便又是和藹親近的笑意,道:“看來殷武王是對你是真上心,這才到哀家這兒來一會兒,他就放心不下,硬是撇下禦書房裡的一堆公事,急急忙忙來找你了。是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一時孟娬心裡也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提一口氣。
太後擺擺手,又抬手揉揉眉心道:“罷了,今天這事兒既然談不攏,就當哀家沒找過你吧。但哀家還是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說著就找來自己身邊的大宮女,“哀家乏了,碧兒,你送她們出去,負責完好無損地交到殷武王的手上。”
叫碧兒的宮女福身應道:“奴婢明白。”
孟娬微愣。
太後這麼容易就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