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覺得,像十三皇子那樣大的孩子,聽他叫一聲“五皇嬸”,感覺還說得過去。但是殷容都到了成婚的年紀,聽他這般叫時,感覺就有點微妙了。
然而進府後,很快孟娬就被淹沒在了一堆的“五皇嬸”中間。
因為今天有好些的皇子都來賀喜了。
孟娬不禁歪頭看了看殷珩,他今日著赭色衣袍,交領衣襟疊得嚴整,頭發在腦後以發扣束著,眉目淡然清淺,些許燈火遺落在他眼裡,與周遭的熱鬨相比,略有兩分冷淡。
不過若有旁人上前打招呼,他也會與人交談上幾句。
他一下就注意到孟娬的視線,微微低了低頭,與她道:“在看什麼?”
孟娬低低道:“你一本正經跟人瞎扯的時候真好看。”
殷珩看了她一眼,那平淡的麵容似乎一下子被她說得笑了一下。
今晚徐妃也來了,親自給自己的兒子主婚。
沒多久,兩位皇子妃就已先後進了門。
不過正皇子妃進門後,要準備和殷容拜堂,而那位側皇子妃進門過後卻沒有拜堂禮,而是直接送入西院。
西院是側妃的新院,雖然也是喜慶的新房裝扮,可與東院正妃相比,差下一大截。
孟姝做為孟楣的娘家人跟著一起過來,隻在前院隔著眾多人群草草望了殷容兩眼,就又跟著去西院了。
不過讓在場的這些女眷小姐們沒想到的是,這側妃出嫁居然還把名聲不好的姐姐帶來了。
之前迎冬禮的事還曆曆在目,這是嫌丟人丟得還不夠麼?
今日怎麼還得應付一下場麵,因而殷珩也不是一直都與孟娬在一起的。他二人隻留對方在視野裡就行了。
周圍不乏有討論孟姝的,煙兒也表示不解,跟孟娬說道:“她們姐妹如此情深麼,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當初孟姝嫁去徐家時,她怎麼知當不知呢?還有上次在草原上,也不見她站出來給她姐姐求情。”
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想,上次孟姝才在人前出了那麼大的醜,以免遭人議論,孟楣出嫁理應避著她點才對啊。
崇儀道:“沒聽大家都在議論當姐姐的麼,把姐姐推出來當眾矢之的,這算狗屁姐妹情深。”
孟娬緩聲道:“這個孟楣,沒那麼簡單。把姐姐推出來當眾矢之的,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沒好處的事,她自己是不會親手去乾的。”
那是個聰明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孟娬不曾和她正麵相抗過一次,可與她有關的暗流漩渦湧起來卻不止一次啊。
思及此,孟娬與身邊的崇儀道:“你一會兒留意著點,看看她用孟姝是想乾什麼。”
崇儀點頭應下。
孟娬想,今夜是孟楣的大婚之夜,她萬不會做對自己婚事無利的事。可如果,對彆人的婚事不利,不就變相地等同於對她自己有利了嗎?
煙兒不禁道:“與那種人做姐妹,真真可怕。”
孟娬道:“與一個人同個屋簷下生活十幾年,如果都沒發現半點兒端倪的話,怕是這十幾年來,她所有的關注點都在自己身上。這種人是永遠看不清旁人想要什麼的,她隻在乎自己將要得到什麼。”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孟姝。
這喜堂上,隨著一聲“禮成”,新人拜堂禮完成。
皇子妃被先送到東院新房,七皇子留下來接受眾人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