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裡才傳來孟娬含糊的聲音,極力抑著變調的聲線,似在氣息不定地對殷珩道:“到家了啊。”
片刻,殷珩才拂起簾子,彎身從裡麵出來,回身把手伸給孟娬。
孟娬抿著唇下來,隱隱可見嬌醴紅腫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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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府。
第二日一早,待殷容和明雁君起身之際,徐妃宮裡的嬤嬤就要進房間收拾床榻。
說是收拾,也隻不過是例行公事地檢查一下,兩人有沒有順利圓房,以及床上有沒有落紅。
嬤嬤往榻上看了兩眼,而後笑對著殷容和明雁君這對新人道:“七皇子與七皇子妃已經完成新婚,恭祝七皇子與七皇子妃白首偕老,百年好合。”
七皇子賞了屋子裡的嬤嬤及一乾下人,隨後她們才退了出去。
明雁君當即才收了臉上的平穩之色,側身拿起殷容的手,見他指上的血已經滴染在了袖角上。
殷容笑道:“第一次乾這種事,沒掌握得了分寸,似乎紮得有些深了。”
明雁君幫他包紮,道:“這事本應該紮我的手,你這是何必。”
“你我已是夫妻,紮誰的不是一樣。況且我是男子,還要讓你一個女子掉血不成?”
隨後兩人一起用了早膳,殷容便去聽早朝了。
明雁君的丫鬟在新房裡收拾東西,撿了昨晚殷容送來的那件披風,抖開來看了看,道:“小姐,這披風雖然顏色樣式都相近,可不是上次借給殷武王妃的那一件啊。”
明雁君看著披風,現在想想,昨晚殷容因這披風去而複返,便明白了殷武王妃的用意。
明雁君道:“一件披風本不足掛齒,是她有心了。”
而孟楣那邊也整理得妥妥帖帖的,前來向明雁君請禮問安。
孟楣來得正是時候,正趕上殷容往外去早朝。
兩人在花徑上相遇,孟楣不失端莊地朝他福身行了個禮。
那端莊中又帶著一股俏皮的活潑勁兒。
打從昨天她進門伊始,殷容都沒見上她一麵。
今早她梳著婦人的發髻,換下姑娘家的裙衫,既像一個小婦人,可骨子裡又仍是少女,殷容見她臉上掛著笑容,因為看見了自己而綻放得越發燦爛,絲毫沒有半分守一夜空房的幽怨,而是由衷地歡喜著。
殷容心頭一軟,不由對她生出兩分愧疚。
孟楣道:“上次一彆,沒想到再見麵,你已經是我夫君了。”
殷容想起上次,也有點不自然,道:“你,用過早膳了麼?”
孟楣笑道:“我來給姐姐請安,請完安再回去用。”
殷容點點頭,輕聲道:“彆餓著了。”
孟楣又福禮道:“我知道的,殿下有公事在身,臣妾就不敢多留殿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