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那僧侶所言,顯然是吉利的。
然,夏氏卻著急地擺手,尷尬道:“師傅弄錯了,這簽我是給我女兒求的,不是給我自己求的。這簽用來說我顯然是不準的,我膝下隻有一女,哪有兒女雙全一說,何況我早已與夫和離,說夫妻和睦更是無稽之談。”
這僧侶聞言,隻道:“不是不沾福緣,隻是福緣未至。此簽已解,夫人若是為女求簽,還請另求一支吧。”
夏氏哭笑不得,隻好又進去重新求一支。
簽筒搖晃,發出刷刷的整齊的簽聲。
又一支簽掉出來,夏氏伸手撿來一看,眉頭不禁一跳——下簽。
嬤嬤在旁見了,沉默了一下,問道:“夫人可要去解簽?”
其實她也明白的,但凡來求簽祈願的人,無非就是求個心裡安穩罷了。
夏氏想著給孟娬求一支,因為從她嫁給殷珩的這一年以來,發生了太多事了,每一次都那麼驚心動魄。
她想讓她平安順遂,一直和殷珩好好的。抱著這樣的心願,來求了一支簽,如果是上上簽,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可沒想到,這第二次求的居然是下簽。
夏氏捏著簽,半晌道:“算了,不解了。你方才也聽到了,那師傅說的那些,若是扣在我身上便說得全不準。明明方才那支簽才是阿娬的。”
頓了頓,她又一一與嬤嬤分析道:“阿娬前半生跟著我確實很多坎坷,可她現在是殷武王妃,可不就是富貴安穩的?隻要她與殷珩心意堅定,往後的路就一定會平坦坦。再有,兒女雙全說的可不就是她?”
嬤嬤霎時笑道:“扣在夫人身上不準,可扣在王妃身上好像就全應驗了。說不定先那支簽還真是王妃的。”
這樣一想,夏氏心裡也跟著鬆了鬆,麵上生出笑意。
到了午時,夏氏與嬤嬤一起去齋堂用齋飯。
這護國寺的齋堂很大,不僅供寺裡的僧侶們一日三餐,也供來往香客們的齋菜飯食。
夏氏在齋堂才又遇見了那個救她的男人。
她先到齋堂的,那人來時她已經在靠窗邊坐下了。
夏氏想著正式給人道謝,便主動去幫忙拿了一份齋飯來給他。
他伸手接過,道:“多謝。”
夏氏有些局促道:“應該道謝的人是我,若不是閣下出手相救,隻怕我也不能站在這裡的了。”
隨後他也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用齋飯,離夏氏並不遠。
夏氏好歹也在旭沉芳鋪子裡見慣了人來人往的,雖然感到拘束,但也不至於失禮。
飯後,他禮尚往來地請了夏氏一盞茶。
窗外的雪紛紛,放眼望去,外麵的世界朦朦朧朧,比煙雨時節還多了幾分縹緲。
夏氏道:“閣下也是上山來祈福的嗎?”
他若是專門上山來求福祈願的,難免顯得有兩分奇怪。
因為來這護國寺求福的,絕大多數都是女眷。即便有男子,那也是隨同著自家女眷一起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