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都到腳下了又返回,不是白跑一趟了麼。”
孟娬一臉嚴肅:“幸好今天是有我去接你,你看看下山的路那麼難走,要是再摔了,哪有那麼多好心人幫你。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就不要逞強,老實回來,等下次天晴了再去。”
夏氏被女兒念得竟不敢還嘴,畢竟理虧嘛。
孟娬又一本正經地問道:“對了,今天幫你的那個好心人,長什麼樣,人看起來怎麼樣?”
夏氏:“……”
孟娬道:“你把傘給他就沒問問他住哪兒,姓甚名誰,不然那下次去哪裡找他要傘?”
夏氏:“……一把傘而已,怎還要要回來麼?”
孟娬:“當然得要回來,送人傘不吉利。”
夏氏問:“怎麼不吉利了?”
孟娬順口就道:“你送他傘到底是希望他舉還是不舉呢?”
夏氏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惱紅了臉道:“孟娬!你成天腦子裡都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今晚給我抄五遍《女戒》!抄不完不許睡覺!”
晚上,孟娬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女戒》和備好的白紙,很有些想不通。
不是她在念叨她娘嗎,好不容易才讓她逮著機會念叨一次啊,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她被她娘罰抄這個?
唉,現在的娘,真是說翻臉就翻臉,都不帶商量的。
殷珩回房的時候,看見孟娬正趴在桌前寫。
他走到孟娬身後,看了一眼她正抄著的東西,挑眉道:“又惹嶽母生氣了?”
孟娬道:“她委實是氣得沒有來由。”
殷珩聽說了夏氏今天去護國寺的事,但是還不知道詳細的。
眼下便聽孟娬說道:“我都還沒生氣呢,她倒是先急了。今天下這麼大雪,她也緊趕著去,要不是有人幫著,隻怕她得摔兩跤。為了感謝人家,她把自己的傘都給人家了,要是下午這雪不停,我看她怎麼回來。”
孟娬邊寫著幾個字邊又道:“感謝人家也不要緊,畢竟人家幫了忙感謝一下也是應該的。可我娘都沒問一下人家的姓名住址,委實可惜。”
殷珩閒聲溫語道:“那嶽母為什麼生氣?”
孟娬道:“我就說她應該問一問人家住哪兒,好方便下次去要傘。這要傘倒是其次,主要是那人如果真不錯的話,一來二往得有個正當的理由是不是?但我又不能明著這樣跟她說,隻能委婉地說送傘不吉利。”
殷珩問:“怎麼不吉利?”
孟娬聳聳肩道:“我娘也問,我隻好跟她說,你送傘給人家到底是希望人家舉還是不舉,然後我娘一生氣就這樣了。”
“……”殷珩揉了揉額頭,道,“嶽母隻讓你抄五遍?”那委實算輕的。
“五遍還少啊,我起碼得抄兩個時辰呢。”
她這裡正抄著,殷珩在房裡拿了衣衫,進盥洗室洗漱。
回來時一身溫潤清和,又在屏風後的浴桶裡調好了浴湯。他走到孟娬身後,那氣息與眼前暈染開來的墨香能夠天衣無縫地融合在一起,讓孟娬一陣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