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孟絮絮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就被人又摁坐了下去,她還渾不知所以時,兩隻手也被孟楣的丫鬟給按住了。
孟絮絮一驚,瞪著一雙眼,驚怒道:“你乾什麼摁我!放開我,我不敷這個了,我要去洗臉!”
孟楣道:“都已經敷了這麼久了,眼看著快痊愈了,哪能半途而廢呢。良藥難求,浪費了就沒有了,你隻有咬牙忍著,等敷完再洗。”
孟絮絮如論如何也不肯乖乖地敷,於是她被人按住四肢,在椅子上拚命掙紮。
當她再看向孟楣時,孟楣臉上依然掛著俏皮的笑容,手上則繼續用木片刮著藥泥往她臉上送,不知怎的她始才覺得五臟六腑俱是寒顫。
孟絮絮隻剩下頭能動,可她隻使勁來回地偏了幾下,就又被人按住了頭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她瞪大著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孟楣將木片上的藥泥生生抹到了她的臉頰上。
那股火燒一樣的疼痛很快就蔓延開來。
孟絮絮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根本不是她平時敷的藥泥!
孟楣一邊手上緩緩地均勻抹開,一邊曼聲道:“彆亂動哦,不敷藥怎麼能好,不快些好起來又怎麼能隨我進皇子府呢。往後隻等你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呢。”
孟絮絮驚恐極了,隻覺得自己整張臉都被放在大火裡灼燒,簡直比以前在鄉下時那場大火還要來得痛苦。
她眼淚不受控製地汪汪往下掉,哭求道:“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孟楣充耳未聞,反倒一心幫她設想著以後,道:“回頭我與母親說說,看她是否允許你進皇子府。隻是你這身份,怕不能名正言順地進去,或許可以先當做丫鬟,由我帶進去服侍殿下,後麵再爭取名分。”
“啊啊啊——”
孟絮絮痛苦慘叫,到後來,叫聲顯得十分淒厲。
那墨綠色的藥泥下邊兒,緩緩滲出一絲絲的鮮血,血和藥泥的顏色混雜在一起,分外恐怖惡心。
到最後,那整張臉上的藥泥已經被血糅合得黏糊糊的,叫人不忍直視。
孟楣離開了孟絮絮的院子,孟絮絮雙手雙腳恢複自由以後,連滾帶爬地跑去找水。
她的臉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她顫著雙手把臉上的藥泥洗乾淨,可手上所摸到的皮膚,不再是先前那般日趨光滑細膩的手感,而是坑坑窪窪,觸手驚心。
孟絮絮對著水麵一照,隻見那張臉血肉斑駁,比鬼還可怕,她嚇得連連蹬腿往後瑟縮,大叫了兩聲,當場暈了過去。
等唐氏聞聲趕來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連她見了孟絮絮的臉,都忍不住陣陣發怵。
這一年來,唐氏沒少在孟絮絮的臉上下功夫,眼看著快好了,總算能把她嫁出去或籠絡關係或掙筆聘禮了,眼下好,一下子功虧一簣。
唐氏著實有些惱,隻是還不等她質問,就聽孟楣愁眉不展道:“許是大夫的藥方出了問題,不僅不見好,還火上澆油了。”
孟楣轉過頭,看向唐氏,又道:“方才絮絮還說,想進皇子府與我有個照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