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楣今日著裝活潑俏麗,雖是梳了婦人發髻,但一顰一笑仍是甜美可人。
她不慌不忙地向孟娬福身行了個禮,笑眯著一對兒眸子,道:“殷武王妃可是要找明姐姐?方才她是和我一起來的,不過一進宮門便被她母親明夫人帶去一旁說話了呢。”
孟娬和孟楣雖然以前同在一個府裡住過,但兩人總共說的話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
孟楣也絕口不提以前的事,隻當是孟娬在當了殷武王妃以後,她才認識她的一般。
兩人正麵交集是少,可彼此心裡都明白,對方不是個善茬兒。
而孟娬比誰都清楚,這活潑俏麗的姑娘,絕不是她表麵上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這副笑容所隱藏的背後,怕是一副比誰都黑的心腸。
念及此,孟娬若有所思,道:“我也不是特定要找誰,不過你我既然遇上了,便走一路吧。”
孟楣應下,道:“恭敬不如從命。”
崇儀跟在孟娬身邊,暗暗提高著警惕。她見孟楣言談之間滿是笑意,明明是天真爛漫的,但就是讓她極為反感。
孟楣說話時,孟娬也神色平常地回應了幾句。
後,孟娬閒話家常般地,忽然說道:“好像臘八節那天晚上,你也進宮來了。”
孟楣麵色沒有半分異樣,道:“是的,怎麼了呢。”
孟娬道:“沒怎麼,就是眼下聊得甚愉快,當時怎就沒想起和你拉幾句家常呢。”
孟楣笑道:“殷武王妃貴人事忙,又眾人環繞,我怎能靠得過來啊。”
孟娬亦笑了笑,道:“七皇子側妃就不要調侃人了,好像倒是你比較忙,後來夜遊禦花園之時,都沒有見到你。”
孟楣道:“王妃不是專挑了僻靜的湖邊小路走嗎,又怎會見到我呢?”
孟娬道:“也是,要不是後來出了那樣的事,眼下聽你這般說,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跟蹤了我呢。”
孟楣依舊是那副笑眼俏皮的臉孔,全無一絲異樣痕跡,翹著唇角道:“就是因為出了那樣的事,才任誰都知道殷武王妃去過湖邊啊。王妃真要這樣懷疑,那我可冤枉了呢。”
那笑容並不讓人見之覺得舒展心扉,反而有一絲絲莫名的悚意。
孟娬揚了揚眉,不著痕跡道:“隻是突然說到這裡了,提兩句玩笑話罷了。”
孟楣看向前麵走著的女眷,道:“我看見熟人了,得上去打個招呼,就不能陪王妃了。”
孟娬點點頭,道:“請自便。”
孟楣便又向孟娬福了一禮,而後先一步走到前麵去了。
轉身之時,那臉上的笑容便頃刻淡去,蒙上一層陰雲。
孟娬眯著眼看著她的背影遠去,眼裡風平浪靜。
待人走遠後,崇儀低聲凜冽道:“王妃是不是懷疑她?”
孟娬看著腳下的路,悠悠道:“懷疑她?我又沒有證據拿什麼懷疑她?想必她也是這麼想的。真是一個聰明得自負的人啊。”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一個人給人的直覺,真是有那麼一點微妙的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