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道:“素聞商侯坦蕩君子,是內子太著急,多有冒犯,我代內子向商侯賠禮,望商侯海涵。商侯救了家母,此恩擇日定當重謝。”
商侯道:“殷武王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者我與夫人有過一麵之緣。殷武王妃也是救母心切,不必放在心上。”
隨後孟娬把夏氏扶起來,讓夏氏靠著她的肩頭,回頭道:“我要給我娘施一下針。”
言外之意,請他們先回避。
遂殷珩和商侯隻好先行出去等候。
崇儀見他們出了來,便進去幫忙。而崇鹹還製著阿爍,在殷珩的示意下才放了手。
阿爍正想再跟崇鹹動手,被商侯及時喝止。
崇鹹對阿爍抱拳道:“多有得罪。”
阿爍拉著個棺材臉睨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屋子裡,崇儀到孟娬身邊來,問:“夫人怎麼樣?”
孟娬替夏氏檢查一下,她確實除了衣裳淩亂一點,其餘的並未受到損傷,聲音也不知不覺鬆緩了下來,道:“沒有大礙,隻是中了點迷藥。你扶著她點。”
崇儀亦在床邊坐下,扶著夏氏靠著自己,孟娬從袖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給夏氏紮了幾針。
少頃,夏氏蹙了蹙眉頭,在意識漸漸清醒之時,率先感到陣陣頭昏腦漲。
夏氏下意識就開始掙紮。
孟娬輕聲哄道:“娘,彆怕,是我。”
等夏氏睜開眼睛看見孟娬時,立馬將她緊緊抱住,還瑟瑟顫抖著。
顯然是怕極了。
孟娬眼眶有些發酸,嘴上卻不如以往那樣依著她,嗬斥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早乾什麼去了?彆人說我找你,你就乖乖地跟著彆人去,你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嗎?”
夏氏虛弱地解釋道:“我有警惕的,可他們還提起崇儀和煙兒,說你們一時走不開,才派了他們的馬車來接我……結果我一上車就發現不對了……可是立刻就有人用布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才沒能及時呼救……”
現在回想起來,夏氏還一陣後怕。
孟娬語氣嚴厲道:“誰的馬車你都敢上,要是今晚沒人幫你,而我……而我又來晚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後果!”
殷珩和商侯站在屋外,彆說兩人的耳力都非凡,眼下這房門又沒關嚴實,母女兩個的說話聲便毫無遺漏地傳進兩人的耳朵裡。
聽起來孟娬才像是那個嚴母、而夏氏才是那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商侯道:“殷武王妃實乃真性情,看樣子是急壞了。”隻是那樣的話語聲聽起來,莫名讓人感到有兩分溫暖。
殷珩道:“讓商侯見笑了。”
夏氏能感覺到自己女兒比自己還不安,順著她的後背,不吭聲。
孟娬又道:“我說你你就聽著,吃一塹長一智,下次無論彆人說什麼,隻要不是你熟悉的人,都不要相信,記住了嗎?”
夏氏老實地點頭:“記住了,我記住了。”
夏氏抱著孟娬,輕輕摸著她的頭,又認真認錯道:“今晚是娘錯了,不該輕信彆人,惹你擔心,對不起。下次娘一定長記性。”
孟娬在她娘的懷裡,漸漸軟了下來。半晌道:“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夏氏如實道:“還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