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丫鬟嬤嬤並不知道,明雁君至今仍沒與殷容圓房。一些事隻能她自己想,無法與人說。
丫鬟亦著急勸道:“好不容易這般恩愛,小姐可千萬不要再把殿下推開了!”
明雁君轉頭看向丫鬟和嬤嬤,道:“這就是夫妻恩愛麼?”
嬤嬤和丫鬟俱是點頭。
明雁君恍然,所謂夫妻恩愛,大抵就是做妻子的和做夫君的都儘好自己的本分吧。
她嫁人的時候從未有過奢望能夫妻恩愛。
可兩個不熟悉的人,始終還是在慢慢接觸中開始變得熟悉。
她了無睡意,聽嬤嬤在床畔嘮叨:“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兩個人得多大的姻緣,才能夠修成正果、結為夫妻啊。小姐千萬要珍惜與七皇子殿下修來的這緣分。往後一生都得同床共枕、不離不棄,將來還要白發相守、兒孫滿堂。”
是,做了他的妻,往後是要與他風雨同舟,共度一生的。
良久,明雁君聽見自己的聲音問:“是不是還是去叫他回來睡比較好?”
丫鬟嬤嬤一聽,心想自家小姐終於開竅了,能做出這樣的改變就是進步了一大步啊。於是滿心歡喜道:“好,好,奴婢這就去請殿下回來!”
還不待出房門,明雁君起身,揭過架子上的外裳披上,道:“我自己去吧,這樣顯得有誠意一些。”
殷容從東院出來,一路往書房那邊去。
他有一座院子專門做為他單獨的書房,也有齊當的寢具,可供過夜。
隻是還沒等他走到書房院裡去,將將走過一道回廊,便聽到一邊傳來細聲抽噎的聲音。
殷容頓了頓足,循聲往一旁看去,可見清淡的月色下,有一個嬌小的人影蜷縮在假山旁邊,依稀抱著自己的膝蓋,肩膀一抽一抽的。
殷容聽來有兩分耳熟,便出聲問:“何人在那裡?”
那身影一頓,抬起腦袋,回頭望了他一眼。
殷容瞬時就看清了她的模樣,心頭一滯。
多日不見,那張靈俏活潑的小臉越發消瘦了,顯出尖尖的下巴,雙眼裡滿是盈盈水意,微抿著小嘴,極是惹人憐愛。
若不是今日再見,殷容都快要把她忘記了。
她消瘦了許多。
她回頭望見是他,又轉回頭去埋在膝蓋裡,強忍著不哭出聲。
殷容還是出聲問:“你怎麼在這裡?”
孟楣悶聲答道:“睡不著,心裡難受。”
殷容默了默,又道:“你回去吧,夜裡冷,仔細著涼。”
他本不欲多管她,可走了幾步,回頭發現她還蜷縮在那裡。
前陣子他是有些生她的氣,隻是過了這麼久氣也消了,而她也受到了應有懲罰。
看她孤零零的樣子,很是讓人於心不忍。
殷容隻好又折回來,朝假山那邊走去,近了才發現她穿得單薄,一邊流淚一邊瑟瑟發抖。
殷容把自己的外衣解下來搭在她身上。
她抽聲道:“你都不要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麼。”嘴上這麼說著,手上的小動作卻將他的衣袍緊緊抓住,生怕他拿走似的。
殷容見之心生幾分憐惜,歎道:“我哪裡不要你了?”
她又抬起頭,似嗔似怨地望著他。
殷容道:“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