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下麵的裡衣更是血跡滲染開,並且傷口的血跡有些已經凝固,和裡衣黏在了一起,十分難脫。
孟娬抬手,老柴就一邊抹汗一邊想當然地遞了一把剪刀給她。
她把旭沉芳的衣衫剪開,裡麵鞭傷交錯,皮開肉綻,十分可怖。
適時,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以及夏氏擔憂的話語聲。隻不過還不等她進門,孟娬一麵專注著手上,一麵聲音極平穩沉靜地吩咐道:“不要讓她進來。”
煙兒和嬤嬤端來了水,孟娬用巾子細細給旭沉芳清洗傷口,洗過之後,再用藥水一一洗過一遍。
傷口深的地方,需得縫針。
嬤嬤和煙兒都不忍直視,孟娬滿手鮮血,手裡撚著針線,不住地在旭沉芳的皮肉之間來回穿梭,動作手法乾脆利落。
不知是痛還是怎麼的,旭沉芳輕輕地動了動眉。
不知不覺,孟娬繃著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旭沉芳覆在眼瞼上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而後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緩緩打開。
那一雙黑眸,在他蒼白的臉色下,浸著淡淡的光。
他隻眯開了一條眼縫,隱隱約約地看見了床前的女子,恍若是他印象裡朝思暮想的模樣。他輕聲地呢喃道:“阿娬。”
孟娬專注著手上,沒空應他。
他又緩緩地闔上了雙眸。
孟娬必須動作要快,因為時間緊迫,不知什麼時候下一波風浪便會朝她襲來。她要是有片刻耽擱,處理不完旭沉芳的傷。
煙兒也努力地適應下來,儘量忽視鼻端濃濃的血腥味,她和崇儀兩個手裡拿著巾子,一人給旭沉芳身上拭去血水,一人給孟娬拭了拭臉上的汗珠。
老柴歇了一會兒,也滿臉嚴肅道:“王妃,剩下的交給我來吧。”
孟娬淡淡道:“我順手。你把外敷的藥準備好。”
老柴淨了手,便拿了金瘡藥,爬到旭沉芳的床榻裡端去,往孟娬已經縫好的傷口敷上,並用繃帶包紮。
果然,還沒完事兒,一大隊官兵就已經至王府門前了。
他們拍開王府大門,以捉拿重犯及同夥為由,直接闖進王府。
孟娬聽到動靜,下令道:“讓我娘在後院看好孩子,任何情況都不得出來露麵。”
這時夏氏還守在門外的院子裡,一個嬤嬤忙不迭跑出去,拽著她就往後院去。
“阿娬,你怎麼辦!”夏氏焦急地問。
孟娬的聲音從門裡淡淡傳來:“娘和嬌嬌壯壯無事,我才能放心。”
夏氏放不下孟娬,可她也不能不顧孩子,她必須要和孟娬分開,一人顧一頭。於是最終夏氏狠了狠心,跟著嬤嬤去後院了。
轉眼,那喧嘩聲就在院子外麵,管家在外應付,氣急道:“你們簡直膽大包天,殷武王府也敢擅闖!”
官兵首領在外大義凜然道:“捉拿朝廷重犯一事刻不容緩,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殷武王府敢包庇重犯,乃是同夥!販私鹽可是國之重罪,殷武王府也敢視律法為無物,當與民同罪!”說著便朝天拱手,“此事,稍後自會上稟皇上,眼下還輪不到你一個看門狗在這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