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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將事情大致與太後說了一遍,又道,“夏氏那奸夫,臣婦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映陽城打聽了,定會很快把人帶回京來,屆時他便能指認殷武王妃和夏氏居心叵測,從始至終都是她二人一手策劃,才使得她們蒙蔽眾人、順利入主王府。如此,她二人便能以欺君罔上之罪論處。”
唐氏心想,這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就算孟娬和夏氏僥幸逃過一命,多半也會被趕出王府。
上次太後吃了虧,還沒能出口惡氣,這次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然,太後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卻道:“哀家想起你的丈夫,早前被傳與殷武王妃乃是有血緣的父女關係,難為你如此迫切地想要澄清事實、為夫洗刷汙名,實在令哀家感動。”
唐氏傷感道:“家夫因此遭貶,蒙受不白之冤,臣婦懇請太後替臣婦做主!”
太後道:“你放心,隻要你將人證物證呈上,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以後,哀家自會替你做主。孟雲霄真若是冤枉的,哀家也會請示皇帝,看看能不能讓他官複原職;你的委屈哀家也不能坐視不理,而皇室也萬容不得居心叵測、不擇手段之人繼續做皇家婦。”
唐氏低垂著的臉上一愣。
太後這回是要她自己去衝先鋒,不打算主動掌理這件事了?
太後話裡的含義再明顯不過了,她要是成功了,孟雲霄不僅能官複原職,她也能借此恢複以往的身份榮光,還有孟娬和夏氏也會遭到處理,以解她心頭之恨。
這聽起來確實是一件有利無害的事。
可她原打算,讓太後做主,去幫她對付孟娬和夏氏。若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成功,事情也不會落到她頭上。
現在要她正麵去與孟娬為敵,唐氏自己也清楚,風險太大。
遂唐氏一時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答。
太後慵懶地靠了靠椅背上的軟墊,道:“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查了麼,你進宮來向哀家稟報這些,不就是想讓真相大白麼。”
唐氏道:“正是,可臣婦終究人微言輕……”
“無妨,你可以提交刑部,為你丈夫申訴。再者,你是慶國公之女,哀家可不準你這樣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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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鶯在自己宮裡做刺繡,豆蔻從外麵回來,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利落地進屋,在謝初鶯耳邊細聲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消息傳出以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進宮向太後通風報信了。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她根本就沒法弄清傳言真假,便來稟報太後,恐怕是想讓太後出頭。”
謝初鶯放下針線,道:“彆人都避之不及,唯有此人一回生二回熟,恨不得太後與孟娬鬥個頭破血流。”
豆蔻恍然道:“娘娘是想揪出這個對太後通風報信的人,所以才讓奴婢傳出那樣的消息?”
不論這個人是誰,他能慫恿太後和孟娬鬥法,要麼暗地裡是恨極了太後,要麼是恨極了孟娬。隻要她再拋出一個有關孟娬的餌,他必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定會按捺不住地浮出水麵。
謝初鶯起身道:“不管黑的白的真的假的,都第一時間來捅給太後,這樣唯恐天下不亂,也不管代價是什麼。不,他當然不用付出什麼代價,他隻需要看著太後和孟娬鬥法,他在幕後偷著樂就行了。可我父兄,我全家,卻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