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對方一身乾練的黑衣,在朝她縱馬奔來,她幾乎就快要忍不住緩緩揚起嘴角時,又驀然凝滯了去。
來追她的不是崇鹹,是崇孝。
崇儀瞪著他的眼神十分不善,大概是因為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打破了自己的願想。
崇孝為了追上她,費了一番力氣,眼下喘口氣緩了緩,道:“崇儀,回去吧。你已經跑了一百多裡了。”
崇儀道:“要回你自己回,我再往前找找。”
說著她便要繼續往前去。
崇孝見狀連忙驅馬橫擋在她麵前,道:“你這樣找下去也沒有結果,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崇儀道:“你不想找你就回去,沒人攔著你。但我要去找,你不能攔著我。”
她挽著馬韁,前路因著被崇孝給攔住了,她的馬過不去,隻能原地煩躁地踢踏幾下。
崇儀冷聲道:“讓開。”
崇孝道:“他和崇禮若是能騎馬,定然不會往與京城相反的方向跑,說不定這時已經回去了。”
最後崇孝硬是把崇儀的馬調轉馬頭往回走,崇儀昨晚沒怎麼合眼,眼眶被風吹得發紅。
她覺得崇孝說得對,崇鹹應該不會往離京城相反的方向去的,因為他答應過她,會很快回去。他要是跑得太遠了,還能怎麼快呢?
但是他又騙了她。
她都等了一天一夜,怎麼還不見他回呢?
他真是越來越出息了,都知道騙她了。是吃準了她現在不再對他喊打喊殺了嗎?
崇儀似憤恨至極,咬牙切齒道:“他有本事彆回來,回來我揍死他。”
崇孝沒看她的表情也知,她此刻滿是焦狂和急躁,不是要揍人的樣子,而是擔心人的樣子。
崇孝道:“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
三口城的高地,不少人有受寒發燒的跡象。
秋珂帶人進山裡采草藥,熬來給百姓們喝下。
他救回來的那小孩兒小名叫阿南,在這之前,三口城還算太平,阿南便經常在附近一帶玩耍,對地形比較熟悉。
他獨自一人,秋珂去哪兒他都巴巴地跟著,還能幫他們帶帶路。
三口城的老師爺燒了兩天,神智不清,幾副湯藥下去,才漸漸好轉。
他醒來以後,見三口城已不再,剩下的隻有城裡一半的百姓,還有好些相繼著了涼,一時不由愴然淚下。
老師爺比較有經驗,知道這麼多人擠在一堆,一旦有人生病,病氣很容易蔓延開。更何況那麼多人葬身洪水,打撈上來焚燒的浮屍隻是極少的一部分,眼下這樣的天氣和環境,稍有不慎會有疫病隨之發生。到時候活著的這些人又即將麵臨著另一場災難。
因而老師爺配合著秋珂他們,一邊安撫好百姓,一邊做好防止疫病的措施。
每天都有人往山裡去挖草藥,熬的湯藥沒斷過。
估摸著後續的士兵應該在這一兩日裡也該抵達了,秋珂留了些人手在高地,隨後自己帶了些人下去城中,看看潰塌的堤壩還有沒有可能重新修整使用。
三條河道因著沒有了堤壩的束縛,河水肆意衝刷著往下遊去。如不重新規劃分流,三口城裡的洪水會繼續泛濫不說,下遊的災情也會繼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