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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進門,便見明雁君正硬熬著坐在榻上,她很困很累,卻堅持要等到看見他安全無虞、確定方才自己所見都不是幻覺過後,才肯躺下休息。
明雁君腦子裡已經一團漿糊了,可她抬眼看清他的模樣時,心裡總算安定下來了。
她一句話不說,倒下就要睡。
秋珂無奈道:“你把給你換衣裳的姑娘都嚇跑了,誰給你換?”
明雁君迷糊道:“明日再換。”
秋珂輕歎一聲,道:“不行,衣裳是濕的,必須今晚換下來。”頓了頓,他抬腳朝她走近,又低低道,“你是要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最終明雁君困得不行,卻強行被他拉起來換衣裳。
明雁君有些煩躁地接過他遞來的乾淨衣物,自己胡亂地扒了自己身上穿的這一身。
秋珂適時地背過身去。他想,她得是多相信他,才能這般無所顧忌啊。
兩人共處一室,一時房裡隻剩下明雁君更衣時的衣料窸窣聲。
等明雁君草草穿完,就再倒下去睡了。
她再無後顧之憂,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的。
外麵的火光不知不覺地暗淡了,村民們也漸漸陷入了夢鄉。
秋珂在床前守了她許久,也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
他無處可去,最終隻好在床榻外側借了一小片地方躺下,不與她蓋同一張被子,隻和衣而躺。
她睡姿出奇地規矩嚴謹,緊裹著衾被,不往外伸出手腳,也沒怎麼往床榻外側挪。
她看起來連睡覺都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戒備。
她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兩夜。
秋珂出去忙碌一會兒便回屋來看看她,見她沒醒,就又出去了。一天裡要反複回來看她好幾次。
她的燒已經退了,但就是太累了。
第三天白天時,秋珂依然時不時就進屋中來看她,這次甫一進門,就看見明雁君已經醒了,正坐在榻上,神色有些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棉布衣衫。
她回想了一會兒,才隱約想起自己似乎換過衣裳。
明雁君聽到開門聲便抬起頭,冷不防與秋珂的視線撞上。
薄薄的日光透過簡便的窗戶,散落在她身上,給她周身都鍍了一層淡淡的白光。
她發絲垂放下來了,不同於以往的英氣颯爽,而是更添溫靜柔和。
明雁君看著他道:“果然不是夢。我真的找到你了。”
秋珂眼裡的光,因她一句話而點亮。
他笑了笑,道:“你醒了。等等。”
明雁君便看著他轉身又走了出去,身姿頎長,走路時雙腿筆直,到門口微微抬膝,長腿邁出了門口。
片刻,秋珂就回來了,端了一碗粥回來。
明雁君聞到一股米香,才覺自己早已饑腸轆轆。
這些天,她都忘了自己有沒有吃過飯。或許是吃過的,她怎麼也得強迫自己進食,在找到他之前,自己不能倒下。
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食物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