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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瞪眼,喉嚨像要裂開一般,他支支吾吾,拚命想說話,卻隻有鮮血不住溢了出來。侍從又重新塞入幾把鑰匙。
那一把把冰冷的鑰匙被強行捅進去,刮破食道,不規則的金屬肆意地漸漸塞滿了他的肚子。
他的表情從痛苦到猙獰,再從猙獰到絕望。
臉上血色儘褪,整張臉發白,而後漸漸發青。
崇孝分寸把握得極好,竟真的是在塞下最後一把鑰匙以後,他抽搐著哽了哽,而後才終於咽氣。
咽氣以後他雙眼不能閉,食道喉嚨裡的血緩緩從他的鼻子和眼睛裡滲了出來。
隨後崇孝命人清理好現場,方才隨著殷珩一道離開此地。
崇孝素來話少,此時卻開口道:“他可能是在栽贓謝家,但屬下認為謝家不無辜。”
殷珩道:“幾年前的事,謝家有參與,但不僅限於謝家。”
***
孟娬從老柴的藥房那邊回來以後,更換了身上染血的衣,隨後倚在坐榻上休息一會兒,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後來迷迷糊糊間,孟娬感覺到有人在給她擦臉,擦完臉後又擦手,那動作十分輕柔,又舒服。
讓她繃著的神經隱隱有種放鬆的感覺。
孟娬不自覺地笑了笑,以為是殷珩回來了,於是反手就握住給她擦手的那隻手,側身壓枕在了自己的臉下。
繼而她慢慢發現有點不對。
這隻手怎麼這麼小?
她又捏了捏,還這麼軟這麼糯?
孟娬不由得掀開眼縫,可不就看見她的坐榻邊規規矩矩地跪坐著一隻小人兒。
窗外熹微的晨光打照兩分進來,襯得小人兒粉雕玉琢,白皙細嫩,極為可愛。
他有一張與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臉。
眼下孟娬惺忪地看著他,與他大眼對小眼。他一隻手被孟娬壓枕著,一隻手裡還抓著一塊巾子。
孟娬趕緊鬆了鬆,道:“娘是不是壓疼你了?”
殷臨搖搖頭,道:“嬤嬤說,擦擦臉擦擦手,才能睡得香。”
孟娬便看著他重新拿起自己的手,用還有餘熱的巾子專心致誌地給她擦著。
那一刻,孟娬覺得他像個小大人。
他還說:“等爹回來了,他的手給你壓。”
孟娬愣了愣,隨後不禁莞爾一笑。
即使她一個字都沒提,他竟能看明白,方才她自然而然地把他的小手壓在自己臉上時,是把他當成他爹了。
孟娬道:“等你長大些,娘壓著你的手也能很安心。”
他小臉上的表情很少,但孟娬能明顯感覺到,他聽了以後似乎在高興。
殷臨把孟娬的兩隻手都擦過了,老成地道:“現在睡吧。”
孟娬便笑著閉上眼睛,道:“好。”
她忍不住偷偷眯開一條細微的眼縫偷瞧他。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把巾子放在一旁,然後爬到坐榻另一邊把疊放著的毯子打開來,又爬過來輕輕地蓋在孟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