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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人不確定現在侍首崇鹹是否還在王府裡,但即便是他還在,那繼續戴著個鐵頭盔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了,因為現在滿朝堂、滿大街都是那種頭盔!
心腹從旁道:“可我們若不想他們找到,他們便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錦衣人看了他一眼,道:“若不讓他們找到,你以為他們會善罷甘休嗎?他們會揪住一切可能發現線索的微末細節,一步一步往深了挖,最終挖到埋藏著的根。”
若隻是一方勢力倒也好隱藏,可現在滿朝大臣都著手來挖這件事的話,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藏得天衣無縫,更無法保證以前做過的那些事全都清理得乾淨、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錦衣人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有些傷神地閉著眼,手指敲著桌沿,沉思著。
心腹便沉心候著。
良久,錦衣人睜開眼,道:“罷了,這一局我未能贏。把人給他們吧。”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直接把崇鹹了斷。
可博弈就是這樣,你想贏得更多,便得賭上更多。
***
殷珩記得孟娬臨走時交代的,儘量在傍晚時歸家,然後照看兩隻用晚飯。
飯碗裡不能剩下飯菜,兩隻需得吃得乾乾淨淨。
而且孟娬交代殷憐不能挑食,因而殷珩總是夾一些殷憐不愛吃的蔬菜進她的小碗裡。
殷憐捧著碗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看向殷珩,道:“我不想吃這個。”
殷珩目不斜視,淡淡道:“我也不想。”
“那為什麼還要吃?”殷憐問。
殷珩道:“你娘說要你吃。”
殷憐癟了癟嘴,天真道:“娘又看不見,爹不說,我不說,娘就不會知道呀。”
殷珩看了她一眼,道:“你當這膳廳裡的其他人都是傻子嗎?”
膳廳裡除了她和殷珩,還有老實吃飯的殷臨,對麵坐著的夏氏,以及其他侍候的嬤嬤呢。
殷珩給她夾的飯菜完全在她的食量範圍以內,便又道:“吃不完不準下桌。”
後來直到殷憐吃完以前,殷珩還當真沒準她下。
她坐的是照孟娬的想法給造出來的獨立的孩童椅,四周都有護欄防摔,而且也有一定的高度,若是沒人抱她下來,她自己是下不來的。
殷憐朝嬤嬤伸手,隻要殷珩沒說話,也沒人敢來抱。
至於夏氏,她平日裡雖極為疼愛他們,但殷珩和孟娬教導兩隻時,她從來不會插手或插嘴。因而殷憐朝她伸手,軟軟喚她外祖母時,她也不為所動。
最終殷憐不得不認清現實,隻能把平時自己很挑的蔬菜如小蠻牛嚼草一般用力地吃下去了。
殷臨就一點都不挑,殷珩給他夾什麼菜他便吃什麼。
兩隻睡前要洗漱,嬤嬤們打來了熱水。
殷珩踏入房門時,正聽殷憐十分幽怨地控訴嬤嬤道:“你們都不救我,爹爹就那麼讓你們害怕嗎?要是娘回來就好了,鎮一鎮他這個妖怪。”
殷珩道:“你娘也不是收妖的。”
嬤嬤連忙對殷珩行禮。
殷憐扭著小腦袋回頭一看是她爹,立馬絞儘腦汁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娘回來了,爹的脾氣就好好的,對我們也好好的。”
殷珩過來,斂衣蹲下,拿著巾子汲水,而後一手扶著殷憐的頭,一手給她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