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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燈悠悠,襯得他身影溫潤如畫,他衣角襲地,膝上散落著一些條形的木屑,是他用削木的小刀剛刮下來的。
此刻他手裡正削著一把基本已經成形了的木劍。
殷憐哪還顧得上為自己斷掉的那把木劍默哀啊,她聚精會神地看著她爹手裡的那把呢。
她知道這是削給她的。
這把小木劍比之前那把要顯得小巧修長了一些,之前那把劍身寬實得有點笨拙,倒與刀更相近,而眼下這把卻是細窄纖薄的劍刃,一看便要輕便許多。
她顯然更喜歡爹爹手上正削著的這把。
殷珩把劍身打磨光滑以後,又把劍身反轉過來,在小小的劍柄上用刻刀刻了些花紋。
殷憐實在忍不住了,從孟娬懷中出來,挪著小短腿湊過去看了看。
劍柄上還刻有字呢,她識得,頓時所有的消極情緒一掃而空,笑嘻嘻地指著字,看向殷珩道:“這是我的名字。”
殷珩還沒徹底完工呢,好幾次殷憐都迫不及待地想伸手來接,見接不到手上,隻好伸爪去摸兩把過過癮先。
等終於做好了,殷珩才把小劍給她。
殷憐拿著劍在院子裡亂舞一通,然後衝著她爹就準備偷襲。
彼時殷珩正著手削第二把,殷憐的小木劍從後麵紮來,可還沒碰到他呢,他便淡淡開口道:“這把再斷就沒有了。”
殷憐及時把小木劍一轉,去砍旁邊的柱子了,同時心裡對她爹感到既敬畏又欽佩。
爹爹後腦勺也長了眼睛麼,怎麼知道她要從後麵紮他呢?
後來殷憐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爬到她爹的背上去,小手撥著他的頭發找了半晌,嘟囔道:“沒有眼睛啊。”
殷珩對待殷憐和殷臨沒有厚此薄彼,儘管殷臨的劍並沒斷,而且他也不如殷憐那樣使得瘋狂,但殷珩還是給他也做好了一把。
殷臨白天在藥房待久了,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
他極為聰明,劍法沒跟崇儀學幾招,但是他會辨識一些藥材不說,還已經學會用稱稱量藥材了。
眼下殷珩把劍給他玩時,他愣了一下,大抵是因為沒想到自己的劍沒壞也能有爹爹做的新的,便伸手接了過來,軟軟糯糯道:“謝謝爹。”
殷臨本來對劍不感興趣的,可拿著殷珩做給他的劍以後,他從頭到尾地摸了一遍,然後小臉上流露出一些欣喜之色,嘴角上揚,笑容雖淡卻極是漂亮。
孟娬在旁看著,看出來他開始對劍感興趣了。
殷臨很少有豐富的表情,他一笑,讓孟娬覺得把全世界都給他也甘願。
殷珩依然坐在廊下長椅上,信手拂了拂衣角上的木屑,挑眉看著殷憐狂魔亂舞,清清淡淡地問:“你們都學些什麼了?”
爹爹一問,兩隻剛得了新劍,當然得好好表現。
於是殷憐在院子裡有模有樣地把從崇儀那裡學來的招數比劃了一遍。殷臨看著姐姐比劃,他也開始琢磨了起來。
殷珩對兩隻招手道:“往這裡來。”
殷憐覺得終於是時機和她爹正麵抗衡了,當即想也沒想,就大喝一聲舉著劍衝了過去。
可不論她是橫著刺還是豎著刺,都能被她爹給輕鬆地撥開了去,她累得滿頭大汗,木劍還沾不上她爹的半片衣角。
殷臨就比較有自知之明,沒貿然衝上前挑戰他爹的權威。
殷珩道:“這就不行了?”他閉著眼睛都能接住,而且還不能用力,否則稍稍沒把握好,就能把這小家夥給掀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