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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蘭過來,替她把鳳冠摘下,低眉順眼道:“那一會兒奴婢替娘娘揉揉肩頸。”
隨後孟楣靠在軟榻上,湘蘭手法十分輕緩得當地替她揉著。
孟楣閉著眼,忽道:“湘蘭,你有多久沒回鄉探親了呢?”
湘蘭應道:“是有好些年了。”
孟楣道:“想回去麼,本宮身邊暫無什麼可忙的了,可以準你回鄉看看族親,與他們多團聚團聚。”
湘蘭手上的動作未停,嘴上卻道:“娘娘是想丟下奴婢了麼?”
孟楣道:“怎麼會。”
湘蘭道:“奴婢料想,此次奴婢若是真的回鄉探親的話,大概就永遠也再回不來了。”
孟楣忽然睜開雙眼,透過那邊的銅鏡看見湘蘭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孟楣道:“湘蘭,你在胡說些什麼?”
湘蘭亦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孟楣,道:“或者說,奴婢這一走,大概永遠也無法活著回來了,對嗎娘娘?”
孟楣神色微微一變,聽她繼續道:“這原因沒有其他,隻是因為奴婢跟著娘娘一路走來,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娘娘做過的事,任何一樁隻要奴婢抖出來,都會置娘娘於深淵之地。”
湘蘭又道:“不過奴婢奉勸娘娘,奴婢若是死了,自會有人把娘娘所做過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全部抖出來,讓世人知道。”
孟楣神情一點一點地陰了下來,變得十分瘮人,道:“湘蘭,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湘蘭道:“不,奴婢隻是在賺取讓自己活著的資本。跟了娘娘這麼久,總不能白辛苦一場,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直視著銅鏡裡的孟楣,“奴婢不想變成第二個湘竹。娘娘若要對奴婢趕儘殺絕,奴婢也會讓娘娘不得好死。”
孟楣抿著唇,良久道:“不得不說,你跟著本宮這麼久,活聰明了。”
湘蘭眼眶微紅,“奴婢與湘竹,皆是從小跟在娘娘身邊服侍的。娘娘能眼也不眨地殺了她,自然也能殺了奴婢。”
孟楣道:“我待你們情同姐妹,怎會要殺你們。湘竹我不是給過她解藥了麼,她是回鄉以後病死的,這些你都忘了?”
湘蘭深吸一口氣,道:“你是給了她解藥,可你卻沒告訴過她,那解藥是需得用牛乳或者蛋清一起服用的。”
孟楣沉著臉默然了片刻,道:“你放心,我們都在一條船上,我是不會殺你的。”
湘蘭道:“有娘娘這句話,奴婢就放心了。”
孟楣問:“這些事你還告訴給誰了?”
湘蘭道:“奴婢若是說了,還會有活路麼?娘娘也放心,隻要娘娘不輕舉妄動,就一切都相安無事。”
孟楣又閉上了眼睛,掩下了眼裡濃濃浮動的殺機。
她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母儀天下了,卻要讓她後半生都受製於一個卑賤的丫鬟奴婢?
怎麼可能!
最好彆讓她逮到。一旦讓她抓住了與湘蘭暗中聯絡之人,她會讓她死得很慘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