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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煥眼睜睜看見殷珩拂了拂衣角,竟在長公主麵前屈腿跪下了。
長公主也萬沒有料到,一時震驚得回不過神。
殷珩跪得筆直,嗓音裡有些心疼地道:“阿娬,彆為我解釋了。”
不管他和彆人有沒有夫妻之實,可他終究是穿了吉服和彆的女人站在一起過。他知道那是哽在她喉間的一根刺,她自己在強行咽下並幫他找理由時,那根刺會不會紮得她疼?
殷珩道:“錯了便是錯了。可曾經所立誓言如舊,我不會放棄阿娬和孩子,今日不求嶽母寬恕,隻請嶽母再相信我一次。”
他是殷國的攝政王,即便麵見兩國君王也無需下跪的一個人,竟對她跪下了。到底曾一起生活了好幾年,長公主又怎麼會不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跪自己並不是因為彆的,而僅僅是因為她是阿煥的娘。
他對自己行多重的禮,阿煥在他心裡便有多重的分量。
長公主不是不信他,長公主隻是要一個理由,想親耳聽他解釋,也是給黎煥一個交代。
她的女兒這幾年心裡的苦,她這個當娘的著實心疼啊。可是現在殷珩朝她行跪禮,她反而嚇了一跳。
等長公主反應過來之前,黎煥提著衣角便和殷珩跪在了一起。
黎煥道:“娘,他身體不好,得回去喝藥了。”
長公主看著這一雙人跪在她麵前,一樣的誠摯和堅貞,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最終歎道:“你們回去吧。”
回去時,姐弟倆坐一輛馬車,不去打擾爹娘。殷珩同黎煥便單獨坐一輛馬車。
馬車裡,殷珩一直緊緊扣著黎煥的手。
黎煥思及廳上種種,心中百感交集,輕聲道:“你今晚嚇到我娘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說跪就跪呢。好歹也是個攝政王吧。”
殷珩應她道:“她是你母親,便也是我母親。跪天地父母,有何不妥。在她麵前,我不是攝政王,我隻是她的女婿,該向她請罪。”
黎煥竟無言以對。
殷珩對待她娘,她是沒話說的。自從她嫁給他起,他未曾有一日在她娘麵前以王爺自居,他是真的把她娘當長輩、當母親來尊敬對待。
很快便到了府門前。
黎煥下了馬車,煙兒和崇儀也將兩隻從另一輛馬車裡抱下來。
黎煥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看府門上方,不由愣住。
這原本是長公主府,即便長公主嫁了,府邸也依然保留著。但此刻,門楣上的字眼卻從“長公主府”變成了“郡主府”。
黎煥看向煙兒,煙兒便笑著解釋道:“這是長公主的意思呢。長公主說了,這府門前早該更名兒了,便去請皇上做主改了去。長公主還說,往後這就是郡主的宅邸,郡主想住什麼人想做什麼事,都由郡主自己打算。”
黎煥麵對著殷珩,還未開口說話,殷珩便低低道:“今晚我回使館。”
他有他的考慮,黎煥也不阻攔,何況老柴還在使館,想必是熬好了今晚的藥,便點頭應道:“也好。”
兩隻眼巴巴地望著殷珩。
阿憐幽怨道:“娘怎麼不讓爹住在這裡啊?”
黎煥笑悠悠地看著兩隻道:“今晚你們是同爹去那邊住還是同我住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