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有三十幾歲了,但她保養得極好,臉上幾乎沒有歲月的痕跡,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她與雁歸說年紀時,雁歸還吃驚了一番。
然後雁歸就有些犯難。她應該怎麼稱呼孟娬呢?
雁歸問孟娬:“我是要喚你聲‘嬸嬸’嗎?”奇怪,雖然年紀相差這麼多,但她卻絲毫沒有隔了時間和年齡的生疏感。
孟娬一聽,“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不如叫我姐姐吧。”
後來雁歸又問她:“你的那個叫雁君的故人,她,不見了嗎?”
孟娬道:“她愛上了一個叫秋珂的人,後來便天涯海角去找他了。”
雁歸聽來有些難過,道:“秋珂愛她嗎?”
孟娬道:“啊,愛她如命。”
雁歸又有些欣慰。她以前不懂,後來也是在和應棠訂婚以後才漸漸明白了愛著一個人的滋味。她由衷道:“隻要心意相通,不管多艱辛,都是值得的。希望她最後能夠找到。”
孟娬回頭來看她,笑了笑,道:“嗯,我想應該是找到了吧。”
孟娬得知,她和應棠從小青梅竹馬,眼看著再過些天,雁歸就實打實地滿十六,然後再過兩個月,便是她和應棠的大婚。
雁歸邀請孟娬到時候來喝她的喜酒,孟娬很爽快地答應了。
孟娬和王行住在城裡的一處宅院裡,後麵一些天裡便悠閒地在城中轉悠了一圈。
說來“孟娬”和“王行”這兩個名字已經許多年沒用過了,如今兩人在外遊曆時都是用這個名字,她自己聽來也覺久違。
她慶幸她和王行選擇來了江南,在這恰好到處的時節裡遇到了他們。
再後來有一次,孟娬和王行逛進城裡的一家鐵匠鋪子時,又看見了應棠。
彼時應棠正在火箱旁親手一錘一錘打著兵器。
火光一閃一爍地映照著他的身影,襯得那雙眼睛明亮真摯如初。
一切恍如當年。
孟娬走過去看了一眼,笑眯眯道:“這是打給雁歸妹妹的?莫不是送給她的結婚禮?”
他手裡正打的是一件半成品槍頭。
應棠見了他們,態度比之前在街上好許多,道:“過兩天是她十六歲生辰,這個是生辰禮。”
孟娬掂著下巴觀摩片刻,道:“我想她一定會很喜歡。如果再摻一點玄鐵進去,耐看又好使,就更完美了。”
應棠問:“夫人懂兵器?”
孟娬道:“略懂一點。”
應棠笑道:“原先我也想著,隻是托人到處去找,也沒能找到。”
孟娬亦笑:“你可以托我夫君去幫你找啊。他能找到。”
此刻王行正漫不經心地在鐵匠鋪子裡隨便看看。
孟娬與他道:“相公,你幫他弄點玄鐵來吧。”
王行應她道:“好。”
結果隻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在第二日天黑前,王行果真把玄鐵給了應棠。
應棠道了謝,然後便鑽進鐵匠鋪子裡,夜趕日趕地打了一把玄鐵長槍出來。
雁歸十六歲生辰時收到這份禮物,高興極了,臨時還興致勃勃地在院子裡舞弄了一番。
她的生辰一過,兩家便開始風風火火地籌備婚事了。
孟娬沒什麼好送的,便送了兩匹布做為新婚賀禮,專用來給雁歸和應棠裁新婚吉服的。
為此她和王行沒帶夠銀票,又在香雲閣香娘手裡賒了一筆賬。
孟娬不由感歎道:“那年你跟我結婚才賒下七千兩,現在居然要九千兩了,這些年殷國的物價上漲得這麼厲害麼。還有我沒想到的是,香雲閣的香娘,竟然是個男子。”
成親這天,兩家婚事辦得十分喜慶熱鬨,那對璧人站在一起拜天地,得到所有賓客的稱讚和祝福。
孟娬和王行喝完了喜酒,便在燈火朦朧時分相攜著悄然離去。
“阿珩,下一世我們還會在一處麼?”
他緊了緊牽著她的手,“下一世,若是不知去何處尋我,便不要亂走,待在原地等我。我來尋你。”
她笑吟吟地應道:“好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