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膛手17(2 / 2)

段易也沒說話,隻是時不時若有所思瞥他一眼。

隔著燈火與酒色,兩人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對上。

晚飯結束。段易獨自去休息區散了個步,回屋洗了個澡後就早早睡了。

次日清晨吃飯,他沒看到明天,於是獨自去打了一上午籃球。

中午吃飯,他還是沒有看到明天,下午他就去遊戲房打遊戲去了。

等到晚飯的時候,段易仍然沒有看到明天。

並且問了一圈下來,他發現沒有人見過明天。

——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嗎?

真玩自閉了?

段易皺眉,打包了飯菜,回屋抽了根煙再洗了個澡後,去敲明天的門了。

明天來開門的時候,難得頭發有些亂蓬蓬的。

通常來講,明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整潔精致,哪怕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的時候。以至於段易懷疑他有強迫症。

他頂著一頭亂發來開門見人這種事,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看見段易的時候,明天沒開口,目光似乎還有些愣。

段易瞧他一眼,直接進了屋。“睡了一天?才醒?”

明天點點頭,坐到他對麵。“你怎麼來了?”

段易幫他把食物擺到桌子上。“怕你餓死。”

明天默默坐到桌邊,他拿起了筷子,但暫時沒動,也不說話。

段易看得皺眉。“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要找我談談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明天說:“昨晚我在等你。你喝酒去了。”

“白立輝叫你了,你沒來啊。”段易道。

“我說不去喝酒,是想讓你也彆去。”明天說,“我們倆的事情,有外人在場不好談。”

段易眉頭皺得更緊。“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明天沒說話了。

段易瞧他半晌,又問:“那之後呢?你也沒找我。”

明天道:“你昨晚說你沒什麼要問我的。”

段易:“……”

看向段易,明天問:“所以,難道你不是已經對我定罪了嗎?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了。”

段易有些無奈,也有點氣笑了。“我對你定什麼罪了?”

“我設計了鄒平的死,張卓的死,然後是溫如玉的死。”明天道,“最後是你哥哥。你是不是想說,因為你哥哥看到了我害溫如玉,所以我殺他滅口?”

段易聽到這番話,雙臂環胸看著他:“不管我怎麼在心裡對你定罪,你就什麼都不解釋嗎?還是說這一次,你連謊話都懶得編了?”

片刻後,明天漆黑的瞳孔望過來。“你哥隱姓埋名,並隱瞞他和你的真正關係。他說他認識我哥,可是從來不在這遊戲裡提他的名字……我可以認為,他在躲避某種規則嗎?”

段易沒說話,明天繼續問:“所以他的登出方式,一定跟我們不同。他知道這個遊戲。他不是玩家。我懷疑他可能是通過某種方式,頂替了某個玩家的身份,所以係統沒發現。”

“你果然敏感。”段易眨了下眼睛,與此同時他心裡卻越覺得奇怪。

明天做出結論。“他是故意的。是你讓他這麼做的?”

段易皺眉問:“既然你都看穿了,為什麼還會覺得,我真的把你當成了害我哥的人,並且還是殺人滅口的那種?”

“誒明天,老是你騙我,我好不容易騙你一回,還被你拆穿了,你應該得意啊?怎麼一個人躲屋子裡,不出門不吃飯的?”

段易確實是覺得越想越狐疑。

可明天不說話了,又自閉了。

段易簡直有點頭疼。

他按了按眉心,說:“你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再說。我去陽台上抽根煙。”

段易果然去陽台上抽了一根煙。

等他慢慢抽完煙回去,頗為欣慰地發現,明天已經把晚飯吃掉了。

段易上前順手收拾了東西,再找來一瓶紅酒倒給兩個人。

坐下來後,段易問明天:“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明天總算淡淡笑了一下。“你來的時候說了,你怕我餓死。你擔心我?”

段易挑眉。“一頓飯餓不死你。不然你白長這麼高個子了。”

“那你是為什麼?”明天收起笑容,盯著段易問,“我以為你已經……”

段易眯起眼。“你到底以為我怎麼了?你怎麼就這麼——”

對於明天現在的狀態,段易一時竟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抿了一小口酒,明天總算開口:“沒什麼。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讓你哥這麼做。如果你隻是單純想要逼我說實話,其實也沒必要這樣。”

段易:“……”

——可我就是想逼你說實話啊。那不然呢?

說出這麼一句話後,明天長久地沒言語。

段易瞧他一眼,開口解釋起自己的來意。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起了白立輝昨天跟我說的一句話。”

明天確實有點好奇。“他說什麼了?”

段易道:“他說你可能是那種比較敏感的人。”

明天沒接話,段易忽然問:“你知道我有一件特彆後悔的事嗎?”

明天搖頭。

段易再道:“因為工作上的一些問題,我哥被人網暴過。後來他得了抑鬱症,還自殺過。我最後悔的就是,我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明天顯然也沒想到顧良身上發生過這種事,當即也皺了眉。

段易道:“他平時在我麵前,表現得非常堅韌,也非常驕傲。從小到大,他都是被長輩當做模範生來誇獎的。他是大家眼裡的天之驕子。我從沒去想過,其實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從小心裡就是有創傷的,他隻是偽裝得好,從來沒讓我們知道,其實他一直不自信,經常感到難過。”

“後來他工作上的出事那段時間,我去找過他幾次,想陪他喝酒,找他好好聊聊。他跟我有說有笑,看上去跟平時沒有區彆。於是他說他自己沒事,我就真以為他沒事了。”

“我是上了大學才喜歡上學習的。接觸到it後,我每天鑽研技術,很樂在其中。加上那段時間我已經有了創業的想法,所以非常忙,就沒顧上我哥。但就是因為我的疏忽,他差點死了。等他被搶救過來,我去醫院探望他,才知道他有抑鬱症。”

歎一口氣,段易看向明天:“我舉這個例子,是想說我這個人的性格是這樣的……有時候你們這種比較敏感的人有些什麼想法,我察覺不到。所以明天,你有什麼想法,你要直接告訴我。我來找你,就是想找你聊清楚。我想了解你。同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

聽完段易這番發自肺腑的話,明天的表情似乎總算輕鬆起來。

注視著段易的眼睛,他問:“這是不是可以表示,在你心裡,我跟你哥一樣重要了?”

這個要怎麼比較?

竟不知道他會問出這個問題,段易有點無奈地笑了。

隨後他正色,拖著小沙發往明天靠近一步。

盯著明天那雙漂亮眼睛,段易開口問:“從第一個副本結束開始,你就口口聲聲讓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害我。可我今天想反過來問你一句,那你相信過我嗎?”

明天道:“我當然相信你。”

“是嗎?”段易擺了個好整以暇的姿態,傾身看著他問,“你剛才提到你哥,提到遊戲規則,還提到我哥在躲避遊戲規則……這表示,你的確對這個遊戲知道得更多。”

“就算不談這個,你那不知道為什麼能裝那麼多傘的包,以及那十把傘,也足夠說明問題了。能裝那麼多東西的包,有點像哆啦a夢的那款了,它值多少金幣?”

“你是個老玩家了。也許這是你第二次刷這些副本。但我更願意相信你不是。也許你隻是玩過很多類似的副本,所以很容易掌握它的規律,比如觸發死亡的條件。”

“你偽裝成新玩家混到我們之中,如果你不是想對我不利,那你隱瞞一切,是想獨自背負什麼嗎?”

“你剛才說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放緩了語氣,段易問,“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讓我跟你一起承擔呢?”

段易這個問題問完,明天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段易沒有催促,隻是默默喝了一杯紅酒。

許久之後,明天總算開口:“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怎麼告訴你。”

行了。總算有了鬆口苗頭了。

段易算是鬆了口氣,再端起紅酒瓶,想給自己倒一杯酒。

明天按住他的手,食指無意碰到他的手背,之後就沒舍得鬆開。“少喝點。”

段易看他一眼,想到剛才還有個問題是沒有解決的。

於是段易問:“對了,說回那個問題。你以為我讓我哥故意那樣做,是為什麼?”

看向段易,明天道:“你哥哥對你一定很重要。你想讓我以為,在你眼裡,就是我害了他。以此,你就可以拿這個當借口,跟我劃清界限了。”

段易:“…………?”

——現在年輕人的心思都這麼敏感這麼難以琢磨了嗎?

這也太難搞了。

段易很誠懇地說道:“你想多了。我真的就是想讓你以為我會因此怪罪你。你為了不讓我怪罪,會把所有一切解釋給我聽而已。”

段易說出這句話,明天如福至心靈一般抓住了重點。

拇指握在酒瓶上,食指的指尖卻依然放在段易的手背上,以這樣的姿勢,明天問段易:“‘我為了不讓你怪罪,會把一切解釋給你聽’,你有這樣的想法,代表在你心裡認可了一件事——你已經意識到,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以至於你認為,如果我知道你怪我,我一定會找你,跟你解釋清楚一切。”

這個邏輯有點繞。

段易一下子有點被問懵了。

“那麼小易哥,你覺得在我心裡,我把你當做什麼?”

“還能當做什麼?你頂頭上司啊。你上司誤會你了責怪你了,你難道不該主動解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真這麼想?”

“看樣子你沒事兒了。我走了。”

“我有事。”

“什麼事?”

“眼睛疼。”

“嗯?”

“你哥揍我了。”

“……”

“三拳。”

“……”

“培訓班裡學的,也不完全是花架子,他手勁兒還是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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