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主線(2 / 2)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他早已死去的哥哥,明月。

明月穿著一身白袍,以常理難以解釋的方式,徑直穿過燃燒的汽車,邁過熊熊火光,走到他跟前。“我來處理一些意外。沒想到遇見了你。”

“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明天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自己是被刺激大發了,才會問出一句,“你該不會是來索魂的白無常?”

明月隻道:“這場天災是意外。一切都可以重來。但重來是有條件的。你是不是想救車裡的人?他會進入一場遊戲,如果你想和他一起回來,可以加入這場遊戲。隻要你們通關遊戲,就可以一起回來。”

這個時候的明天還沒有察覺自己是喜歡段易的。

他隻是認為,段易曾經救過自己。那麼自己現在也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於是他對明月說:“我願意去。我要怎麼去?”

明月道:“你如果要去,得做些準備。因為這會意味著你的身體在現世死亡。等三天吧。三天後,我去接你。”

這三天對明天來說,他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而這所有的事,都跟段易的屍體有關。

政府各部門聯合處理這場事故,屍體本是統一做處理、再交給家屬。但由於段易的身體被發現心口被人捅了一刀,又被特殊列為了刑事案件,送到了公安局那邊做屍檢。

明天趁他們轉移屍體的時候,在路上盜取了段易的屍體,再帶著他的屍體一路逃到他家實驗基地的其中一個中。

買了一個大冰櫃,安排好所有善後事項,明天抱著麵目全非的段易躺了進去。

他做這一切,隻是執著地認為,他們的魂靈要一起參與遊戲,那麼他們的身體理應待在一起。

“遊戲即將開始。為了不讓玩家知道天災的真相,我們會編一段記憶給他們。在他們的視角裡,現在的時間是昨晚。也即,你身邊的段易還以為自己住在s酒店。”

“我是偷偷帶你進來的。為了瞞過係統,我會任命你來當魂靈的引渡人。”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引導他們醒來,並登上長江大橋。可這一次,他們所見的長江,實際不是長江,是黃泉。他們以為的橋也不是長江大橋,而是奈何。”

由此,明天果然和段易一起進入了遊戲。

司機是真正的幸存者,他沒有進來。但跟段易一起喪生火海的鄒平也成為了玩家。

看到鄒平,明天不難聯想到段易身上的刀是怎麼來的。

——當時汽車隨時會爆炸,明天也許隻來得及救一個人。鄒平趁亂捅了段易一刀,想讓明天看見他確實斷了氣,轉而救自己。

如此,對鄒平心有戒備,但明天尚不熟悉遊戲規則,加之進遊戲後鄒平偽裝得過好、取得了大多數玩家的信任,他竟一路走到了很後麵。

明天18歲認識段易的時候,對他心懷感激。看過他各種資料和演講後,把他視為了偶像般的存在。他想和他一起工作,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他走上一樣的路。

他在22歲的時候成為了段易的助理,經過一年的相處,他愈發肯定自己的看法是對的。跟段易一起工作,他學到了很多,這不僅是工作上,還有為人處世和人生態度上。

因為原生家庭的關係、被綁架的經曆,他對於人生方向時有搖擺。可好像因為段易,他可以找準一個前行方向,然後一路走下去。

23歲,明天目睹了段易車禍而死,再和他一起進入這個遊戲。

在這種生死遊戲裡,他更是清清楚楚認識了段易是怎麼樣一個人。

——他永遠勇敢有擔當,永遠不懼危險地衝在闖關最前方,他更是在自己失誤的時候不計危險地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最後,在那個副本裡目睹他被淩遲的時候,明天意識到他也許會因此徹底在現實中死亡。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他對段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時開始、又如何萌芽的,但當他們經曆過並肩戰鬥、經曆過生死,它已經深深紮根在心裡,再也無法根除。

·

收起回憶,聞著淡淡的茶香,明天聽見明月開口:“我在你們所認為的‘現實世界’確實是死了。但我的生命進入了另一個維度。用你們那裡通俗的說法,可以把我稱為‘鬼’。”

“現在說回這個遊戲吧。雖然你是我小弟。凡事還得按規矩來。你走到這裡,代表你可以了解這遊戲的終極奧義。所以作為遊戲設計者,我專程來見你一麵,為你答疑解惑。”

“此外,我還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明天嚴肅地問:“願望?我想要什麼,你們係統就能答應嗎?我不信有這樣的好事。”

明月笑了:“確實沒有這樣的好事。一切解釋權歸我所有。如果我覺得你的願望合理,我會答應你的。當然,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來為我辦事呢?你一路通關走到現在,足以證明,你有這樣的能力。”

明天嚴肅道:“為你辦事?那你得告訴我這個係統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且,你得先實現我的願望。”

沉默了一會兒,明月開口道:“其實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心願是什麼。隻是你真的確定這麼做嗎?”

“為什麼不願意?”明天反問。

靜靜看他片刻,明月忽然問:“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生?”

明天搖頭。

明月淡淡道:“我們的母親認為結婚生子是一件十分浪費時間的事,你也可以看到,她後來把畢生精力都放到了ai上。因為她覺得我辜負了她的期望。我本來以為,她不會再想要孩子了,沒想到我八歲那年,她和父親有了你。”

“我八歲那年,她帶著我去看心理醫生,我玩了幾把沙盤遊戲,畫了幾張畫後,醫生宣布我有反社會人格的傾向。”

“所以我想,她還是心有不甘,覺得以她的基因,她應該孕育出一個完美的後代。”

“小弟,我是他們眼中的殘缺品、或者是失敗品。而你是完美的那一個。”

“你說……如果我答應你的心願,讓你變成劊子手,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

“也許我們這對兄弟,到最後還是同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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