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四角遊戲4(2 / 2)

望向彭程,段易解釋道:“彆忘了白斯年找到的照片,那上麵一共有四個人。有一個人我們沒有見過,就是那個頭上帶花的姑娘。”

“是。我們把她稱作小花。”彭程道,“你們的意思是……這意識空間是小花的?可你們怎麼能肯定呢?”

“意識、或者夢境裡的主要內容,一定跟夢境主人的訴求有關。3-1的房間裡,中年婦女的訴求是什麼?她不是在後悔給女兒送裙子,而是後悔不應該買那杯咖啡。所以她本人不僅存在於夢境之內,並且還在反複演一段劇情——她用咖啡弄臟了裙子,以及她洗不乾淨裙子上的汙漬。”

段易道:“那麼換到3-2這個副本,其實一定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要思考的是夢境主人的訴求,又或者我們要搞清楚,這個空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個人設置出這個空間,想得到什麼呢?”

段易一邊提問,其實也是一邊在思考。

皺眉想了一會兒,段易道:“如果夢境主人僅僅是小短、小平、小雙中的一個,他設計同伴死、自己死,並且大家還分彆死在不同的遊戲輪次裡,意義是什麼?

“3-1號房裡的母親讓自己一遍又一遍死去,她是在後悔要了那杯咖啡,她認為那杯咖啡是她的死因。那麼3-2號房裡的這個人物呢?他設計自己進遊戲、經曆死亡,難道是在後悔不該玩這遊戲?我覺得恐怕沒這麼簡單。”

確認了某種猜測後,段易的語氣多了幾分肯定。

“所以……與3-1不同,3-2中夢境真正的主人,更可能是那個從來沒有出現的人——小花。左側那四個背對著大家睡覺的人,從始至終他們一直在睡覺,是因為小花隻見過他們睡覺的模樣。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境裡,咱們暫不分析,先說回玩遊戲的三個人……

“小短、小平、小雙,這三個人的所有作為,都是小花看在眼裡的。因為小花在和他們一起玩遊戲。他們在遊戲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小花記得。所以在她的夢裡,這些人出現了,複原了部分他們在現實裡做過的事。

“從這個角度看,之前我在四角遊戲裡發現的一些異常,就有答案了。”

段易繼續解釋道:“遊戲開始前,是小短去關了大燈,回來的時候,為了順利打開硬紙殼做的門,走進遊戲區域,她拿了電筒,用完後隨手放到了衣服口袋裡。但等到我們結束了遊戲,需要用到燈的時候,她卻問我們有沒有電筒。我回憶了一下,她衣服原本裝電筒的口袋不再鼓鼓囊囊。就好像那電筒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件事不太合乎邏輯。現在想想,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過程的細節,小花不清楚,所以才沒有在夢境裡展現呢?

“在現實世界裡,小花曾見到過小短拿起手電筒向自己走來,並看見她把手電筒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而在某次需要用到手電的時候,她聽見小短問大家有沒有手電筒,那會兒她的口袋已經扁了空了。

“至於小短口袋裡的手電筒去了哪裡,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小花是不知道的,所以在這個意識空間或者夢境的場景下,小短的手電筒去哪兒了這件事直接被略去了,成了個類似於Bug的存在。

“也因此,至少這個意識空間一定不是小短的。否則對於手電筒的來龍去脈,意識空間裡多半會有更詳細的展示過程。”

彭程消化了好一會兒段易的話,再問:“但如果夢境真正的主人是小花,那她的訴求是什麼呢?或者說,這個夢境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認為夏令營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四角遊戲也一定發生過。而且他們玩這個遊戲,多半就是在夏令營期間。中考結束,為了提前適應高中的學習和生活,四個學生參加有銜接班性質的夏令營。那會兒中考分數還沒有出來,他們著急,決定通過四角遊戲招鬼,問一問鬼。

“時間上邏輯上,這件事是完全成立的。至於小花的訴求……”

說到這裡,段易再度側過頭看向明天,“按我的想法……這跟我們之前聊的這輛列車的秘密有關。”

“嗯。”明天收到段易的眼神,看向其餘人,“之前大家通關了3-1小副本,其實也算是了卻了中年婦女的執念。於是她到了站。站台的號碼是20011021-33119。這個號碼我們可以分開兩部分看。前麵半段,很像日期,2001年10月21日。”

“那後麵呢?”問話的是鄔君蘭。

明天道:“經緯度。”

“經緯度?可是……”康含音似有疑惑。

明天再道:“有一個細節你們可能忽略了。站台的那個牌子上,還畫有兩條線。一條豎著的,一條橫著的,兩條線呈90度,看上去像是三點鐘的分針和時針。”

聽到這裡,白斯年有些激動,沒忍住拍了下桌子。“這兩條線,暗示的是方向!北和東!”

“對。”明天點頭,“那中年婦女的身份證上寫有她的地址,她住在淮城。而北緯33度,東經119度,對應到現實,差不多是在江蘇淮安的範圍內。也對得上。”

雲浩不由皺眉問:“地點、時間……這可以構成某種坐標吧?”

“嗯。”明天道,“很可能是地府記錄某個人死亡的時間和地點的坐標。因此這列車上承載的客人,可能全都是靈魂。3-1的中年婦女是這樣,3-2也會是一個道理。所以——”

這回彭程總算聽懂了。

他驚呼一聲道:“所以,如果3-2這個夢境空間的主人是小花,小花已經死了!啊這……這意味著……天呐,是我想的那樣嗎?!”

一旁,白斯年開口道:“四個學生參加了夏令營,為了知道中考成績,他們玩了四角遊戲。然後……小花死在了這場遊戲裡。她的訴求是……她想找到害她的凶手!所以她、她儘量把凶案現場發生的一切,在她的意識空間裡還原了!

“這樣一來,我們之前下的一些結論要推翻。因為凶手依然可能是小短、小平、小雙中的一個。隻不過,在小花的意識裡,她把他們三個是凶手的可能排除了。所以夢境反複開啟時,他們也會一個個死掉,而全都指向左側那四個人。

“我們現在隻能說,在小花的意識裡,凶手是那四個睡覺的人中的一個!”

“嗯。同意。”段易開口道,“也因此,我最早提出的所有疑點,都得全部推翻。當時我提出遊戲場所一點光都沒有,凶手是怎麼看見一切,以至於可以行凶的?那會兒我忽略了一件事——我在意識空間裡。

“我看不見光,是因為意識空間的主人小花看不見光。那麼有沒有可能,他們真正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是蒙著眼睛的?隻不過小花忘記在夢境裡還原這個細節了呢?”

呼出一口氣,段易道:“其次,我聽不見任何聲音,認為凶手不可能無聲無息走過來殺人。再說,硬紙殼圍起來的遊戲空間那麼小,怎麼可能有人在我麵前殺人,而我一點都沒察覺到?同樣,我當時分析這一點時,我忘了我在意識空間裡。

“我在3-2裡感受到的一切,其實隻是小花在現實世界感受到的事實的投射。

“3-2裡的遊戲空間很狹小,但現實情況不一定。在真實世界,他們很可能在一間大教室裡玩這個遊戲。那種情況下,凶手行凶的活動範圍就大多了。我沒聽見聲音、沒感覺到動靜,隻能代表小花當時沒能察覺到異常。

“在意識空間裡,我前麵的小雙,離我隻有幾步距離,凶手不可能在我麵前殺人,而我毫無所查。但在現實世界,小雙可能離小花有大半個教室的距離。那種情況下,凶手出現,而小花沒察覺到什麼異常動靜,卻是太過正常了。”

“我懂了。小花構建意識空間,要求我們參與四角遊戲,是為了把她視角裡看見的一切展現給我們看,讓我們找到凶手對吧!如果我們遲遲找不到凶手,她就會在意識空間裡傷害我們?”

彭程一下子站了起來,“可誰是凶手?找到凶手,我們又該怎麼告訴小花?”

“你們大部分觀點我都同意。但我還得提出一個可能。”

這會兒開口的是東方羽。

隻聽她道:“這是小花的意識空間,她死前執念是找凶手,於是構建了意識空間裡,還原了她死前看到的一切,第一次玩家進入這個遊戲的視角,其實就是小花的視角。這個分析,我是完全同意的。這種情況下,小短、小平、小雙,還有那四個熟睡的人,可能都是真凶。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就是,其實這四個學生全都被殺掉了。隻不過隻有小花的意識形成了3-2的意識空間。理由就是段易說的那樣,小花沒有出現在這個空間內,另外,那個小短手電筒的細節,是小花所不知道的。

“當然,我提出的這個可能,不太影響最終的推理。因為嫌疑最大的,仍然是那四個人中的一個。我隻是補充一下這可能。估計馬上要到第三次四角遊戲了。相信我的話,我想進去找找線索試試。”